个心中只想着如何好好地迎接下一场比赛的年代。
在看到赤司遗容的第一眼,连最大男子主义的青峰都一下红了双眼,黄濑更是呜呜咽咽地不成人形,但是黑子却只是仅仅盯着神龛下躺着的那具似乎还有着温度的身体。
总有那么一种人,内心早已崩塌得溃不成军,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毫无一丝变化。
紫原靠到黑子身边,无言地将黑子的脑袋揽到自己胸前。
黑子仍旧发着烧,但已心里钝钝的,早已感受不到任何身体上的难受。
“不是你的错。”紫原说。
原来大家全部都知道昨天赤司来找过自己的事。
清水寺虽然与京都十分有名的观光名胜“清水寺”同名,但实际上却是清咏组的家庭寺庙,历代组长去世后都会在这里土葬。
往生咒的乐声在寺庙里回响,一直吟唱到最后一抔土终于掩盖了漆黑的棺木。
如今的关西地区已经不怎么下雪了,灰蒙蒙的空中开始落起了冰晶,途中便挥发成了飘散的雨水,湿哒哒地糊在脸上,却变成了有些咸涩的液体。
黑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撑过了这三个小时。在洗手间的镜子里,他看到自己脸色惨白,表情僵硬得好像一块石头。
“呀,哲也君。”镜子里突然出现了赤司贤二的脸。这位清咏组的十一代目姿态谦和,如果说赤司能让人产生敬畏的情绪,这个人则会让人产生好感,“我是哲也君的fan呢,能亲眼见到你真是荣幸。”
黑子已经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要离开,却又被贤二叫住。
“听说哲也君还生着病,老远把你从东京叫过来真是失礼。”欧美人脸孔的贤二说着标准的日本语,“但是哲也君应该是小征昨夜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无论如何都想知道小征去世前有没有向你交待过什么。”
一个人太危险了,我留下来陪你。
你滚吧,赤司君。我再也不想看见到你。
黑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不知道小征昨晚和你说了什么,但请千万不要自责。我们清咏组与三口组向来有仇,小征身为十代目,应该早就做好了需要时时冒着暗杀风险的觉悟。错的是身为属下的我们保护不周。”贤二不经意地勾了勾唇角,看着黑子眼睛里的光越来越暗,“虽然黑道在日本是很常见的组织,但是三口组也实在太为恶了,最近为了从美国的3K党手中走私大量枪支,甚至想要通过控制世界篮球锦标赛来讨好3K党的BOSS。我和小征的父亲是同父异母所生,早年也一直生活在国外,直到最近才听说小征以前很喜欢篮球,甚至想要去当专业的篮球运动员呢,难怪他无法忍受三口组的行为。”
“这几天清咏组和三口组的矛盾激化得很厉害,我也劝过他不要在这个风口浪尖到处乱跑,谁都想不到昨天晚上他居然会去东京找你,更想不到被三口组钻了空档。”
“清咏组在东京的势力没有三口组强大,等我们的人赶过去的时候,小征他……”
“哲也君,你在听吗?”
“在整理小征的遗物时,发现一本日记。我只是随手翻了一下,不知道是从几年前开始写了,里面记录了哲也君比赛时的情况,大概小征是想为哲也君今后的比赛作参考吧。这是小征的一片心意,我觉得转交给哲也君比较好。”
“两周后的世界篮球锦标赛,很期待看到哲也君的表现呢。请一定不要让小征失望。”
黑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接过了贤二递过来的日记,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洗手间里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镜中那张苍白的脸与刚才别无二致,除了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
随手一翻,日记本里果然密密麻麻地记载了黑子从高中时起几乎每一场比赛的情况,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需要改进的地方和今后训练的方向。往后的记录虽然没有那么频繁,但是重要比赛一定记录在案,点评精到。如果黑子早些时候看到这本日记,一定会少走几年弯路。
每一篇比赛点评的后面,都在不显眼的地方记录了一两句赤司的心情。
——“诚凛太弱了,如果拉着他来洛山就好了。”
——“那个红毛根本不能让他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今天比赛的眼神很好呢,让我彻底燃起来了。”
——“就算是在札幌,我也相信他可以打进全国联赛。”
——“好想知道他看到这本日记是怎样的表情呢。”
——“哲也,唯独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中,我会守护好大家。”
——“我爱你,但是我不能爱你。”
——“我爱你,妒忌快让我发狂。”
——“对不起,让你那么多年一直一个人度过。但是我爱你。”
——愛してる、誰より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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