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就算是被软禁在这个没有窗口、门扉常年幽闭的暗室中,格蕾丝也依旧紧紧抓着一线希望。
一天过去了,Reborn没有来。
她仍不死心,以某种祈求的姿态缩在角落里执拗等待。但是第二天,Reborn也没有来。
……
她身处于断断续续的昏迷之中,暗室里那盏台灯早已熄灭得不留一丝亮光的痕迹,大片大片缄默的黑暗呼啸着涌来将她湮没,记不清自己已经经历了多少个昼夜交替。
胃部发出啼唧的抗议声,她低头裹紧身上的线绒毛毯——这是隔三岔五过来例行威逼利诱的麦克尔在某一次探访中扔到她身上的。她无声无息地挽高了唇际的冷笑,她知道他们会留下她的命。
如果唯一的替罪羊死了,他们会面临更加棘手的困境。
虚弱地低哝一声,格蕾丝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爬到门边放着的食物旁,看着发冷发馊的饭菜直皱鼻子。用脏污黏腻的袖口抹了把脸,她捧起一个鸡腿——它已经焦黑了半边。
把无法下咽的部分剔除时修剪得圆柔漂亮的指被折断出了锯齿状的断裂豁口,被剞劂剜过似的疼痛让她拧起眉,张了张苍白嘴唇还是一口咬了上去。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她不想细细咀嚼就急急忙忙地将淡而无味的白肉吞咽下去。
获得营救的期望已然枯涸,可她必须出去。她需要充沛的体力来支撑身体运转。
将几天未动一口的食物扫荡一空,舌尖的味蕾品尝到酸苦的涩感,她却感受到了异样的饱足。
——她必须出去。
竖立起的坚定信念使格蕾丝恢复了精神与活力,这让麦克尔推开门就看到她在黑暗中炯炯有神的眼睛。
“我真高兴你的状态不错。”随手拧开台灯的旋钮,麦克尔例行公事地把文件在桌上摊开摆在她煞白的面前,讽刺地笑着说道,“那么看来我们可以继续讨论重要的问题了。”
一线灯光照在格蕾丝脏兮兮的、看不出血色的脸部,她低着头缄默着不发一言,嘴角慢慢扯起来,捏了捏纤细指骨。
“你……”
察觉到罕见沉默的对方此时安静得有些不对劲,麦克尔刚发出第一个音节便被迫止住,本已气若游丝即将枯萎般的孱弱女人突然如箭离弦般从座位上弹起,单脚踏上木桌伸手狠狠攫住了他蠕动的喉结,然后脚尖使上力气身体向前一跃将他压倒在地,跨在他身上粗喘着一手扼住他的脖子。
麦克尔瞪大眼睛注视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旋即立刻反应过来动起手臂挥向她的脸却被她敏捷地挡下。她抬手抵挡的动作使得他紧绷滞涩的喉管获得了解脱,也极大幅度地减少了对方在他身上施加的桎缚。
以不容抗拒的巨大力量将格蕾丝的身体一把掀开,麦克尔抬腿在她的胸口蹬过去重逾千斤的一脚,危险地眯着眼睛拎起她的领子把她甩上木桌的桌面,自然而然地攥起拳头左右招呼上她的脸。
后被抵着桌面的格蕾丝止不住地嘶声喘气,不闪不躲生生挨下这几拳,用手背擦了擦渗血的嘴角:“打人不打脸……真是混账。”
她的话音刚落麦克尔就激凸着发狠的双眼扑上来,两手一圈掐住了她的脖子,她颇有先见之明地提着气悬在肺部,伸手扯下对方的裤链就隔着三角裤将获得解放的器官一把握住,使劲收紧五指向旁边掰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麦克尔松开双手捂住裆部痛苦地向后跌去,格蕾丝摸了摸颈间淤青的指痕倒吸一口冷气,瞥了一眼地上翻滚着五官扭曲成一团不断谩骂抽气的男人。桌台一角的台灯进入余光的视野,她用力扯一把凌乱地帖伏在头皮上的红发,抓过台灯猛地高举起双手砸到了麦克尔的头上。
玻璃灯罩撞击头部发出哐啷一声脆响然后四分五裂,联邦特工白眼一翻就没了声息。
格蕾丝潦草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迈步出门,在黑暗中徜徉了许久的她短暂地无法习惯光明,阴雨天柔白淡薄的日光都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视网膜一阵发痛,视线模糊复又渐渐清晰,她在堆积着杂物的走廊里边走边四顾环望,她想她前期的猜测并没有错——这里不是NSA总部。
看来由于高层将麦斯姆亲王谋杀一事全权交由麦克尔处理,这好像让他得意的开始飘飘然起来,不想与其他同事一起分享这在他看来唾手可得的功劳,所以将她关在这个看上去像是临时租住的小公寓里秘密拘禁。
这样一来她想要离开就方便得多,可是两手上还扣着让人很不舒服的手铐。路过的行人纷纷看着她慌张的模样交头接耳,她赶忙加快了脚步冲出了这栋小公寓楼。
刚一接触到绵绵细雨中湿漉漉混杂着青草香气的洁净空气,她疾快而行的步履就被一声枪响阻断在原地。枪子儿打在距离脚面不过半厘米的湿润土地上,溅起泥泞的水花喷洒在她的裤脚。
格蕾丝的表情一僵,不可置信地仰起头向上望去。
“Ciao’su。”
楼顶上竖着的一把宽大遮阳伞下,在白色藤椅上稳稳坐着的杀手先生礼貌地用意大利语问了声好,不疾不缓地收起了右手撕破雨幕弹出硝烟味的手枪。
格蕾丝咬着嘴唇仰望着他,全身被席卷的雨滴所包围浸透,冰冷僵直得无法动弹。
“啧,需要我夸奖你慢得像只蜗牛的速度吗。”单手扣着帽檐,Reborn居高临下地轻笑看她,嘴角隐带讥嘲。
格蕾丝抽着眼角努力压抑住爆发的冲动。
这个人……这个人居然在嫌弃她逃出来的太慢了!
···
···
一个小时后,格蕾丝被带到了纽约国际机场的一家内置酒店。
“无耻的混蛋……”
汩汩温暖的水流冲刷着她枯萎的身体,使其重新焕发了鲜活朝气。格蕾丝泡在水中仔细地洗濯着手臂,同时不忘愤愤腹诽着。
有人催促似地叩响了门,她期期艾艾地应声带着淋淋的水珠从浴缸里迈出来,用柔软的长毛巾裹住身体,擦着头发走出去。
形容整洁的杀手先生向这边瞥来一个眼神,她立刻会意跑回浴室飞快打着发卷吹干头发,并手忙脚乱地换上难得一见的清爽白色长T恤和浅蓝牛仔裤,踏着条纹板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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