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是天籁。连喝酒的姿势都如此的风情。
过了许久,我终于有机会跟她单独相处。这是很多年以来从没有过的事情,我很紧张,我在她面前再也不是那个随意可以撒娇的女孩儿了。我像是见到了白马王子的小傻瓜,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酒杯,等着她先开口。
我陪着她站在窗台看江城的夜景,我偷看她的侧脸,偷看她的礼服,偷一刻时间埋入心底。这奢侈而短暂的时间,将永远记在我心上。
“你……是不是很开心很幸福?”我终究问了她这个问题。
宁潇愣了一下,笑容一点也不像是假装,她点头:“恩,跟喜欢的人结婚,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
是这样呢。果然是这样。
我终究没有说出口那句告白,反而用一句话替代了,我说:“你一定要幸福。”
我拥抱了宁潇,从她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我记住了这个味道,然后笑着离开了那里。
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拥抱,却是在她结婚之前。
我提前走了,没有等到婚礼的现场,我怕我那时候真的会失控。
我搬出了左卿的家住进了一家酒店,等着左卿给我发婚礼的视频,左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去,可是她仍然尽职尽责地给我发了视频。
我猜左卿一定是知道我的那份心思,否则她不会出言安慰我,也不会告诉我要想开一些。
我拿到视频之后,看了三遍,每看一遍便觉得她幸福到不行。我不去是最好的决定。
*
回到医院之后,我开始酗酒。
一开始的几天并不严重,当我得知宁潇跟她老公度蜜月去了之后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把自己喝到了酒精中毒住进了教授的病房。
中毒之后,教授勒令我不准再喝酒,并且让杨洋管好我。可是我没有办法了,除了醉酒可以麻痹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任何解决之道。我瞒着所有人买酒喝,最后将自己喝到了胃穿孔。
那恐怕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间了,胃里反复灼烧的感觉让我忘记了心里的疼痛,我病态地享受着这种快感,一丝一毫也不想好起来。
我躺在病床上,迷茫地看着天花板,眼睛里全是宁潇的模样。
手按着疼痛的胃,让我的意识越发的不清醒。我好像真的看到了宁潇。
事实证明,这真的是我的错觉罢了,杨洋给左卿打了电话,她从江城赶过来看我。
我看见左卿的脸上一脸气愤,她一进门便质问我:“你到底怎么回事?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难道很开心?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左卿终究还是关心我的,血脉相连的感觉让我觉得温暖。可是我依然没有办法回答左卿,我拉高了被子裹住自己,不敢跟左卿说一句话。
左卿走了过来,坐在我的床边,握住我扎满了针孔的手,叹了一口气,说:“你别这样,你年纪还小,这世上有很多人值得你去爱,总会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你这样折腾自己又能换来什么?她人已经在欧洲了,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这辈子唯一一次蜜月旅行。更可况……你连跟她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即使她回来了,你能做些什么?难不成真的可以让她放弃婚姻跟你在一起吗?”
左卿每一句话都似扎在我心口,难听却命中我的要害。
我无助地看着左卿,最后扯开一个笑容:“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不会再折磨自己了,放心。”
左卿却没有离开医院,她抽了时间出来照顾我,时刻守在我身边,那时候只要左卿在我面前我便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宁潇,毕竟左卿能说会道,即使跟她呆一起很久也不会觉得枯燥。
而左卿,又替我做了一个决定。她当着我的面打了电话给宁潇。
“你还是亲自跟她说吧,不论结果是怎样,我都在这里,不会让你一个人。”左卿这样说。
我颤颤巍巍地接过电话,然后看着左卿起身并关上了房门。
电话里头是一片海浪声,间或有人嬉戏,我都能感觉到海边灿烂的阳光了。
宁潇的声音一如既往那么让人心醉,她问我:“病好些了吗?”
“恩,姐姐在照顾我,已经好很多了。”
可是她能看到我心里的病吗?她不能,没有谁能。我早就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两方沉默许久,我不愿再这样下去,又想起左卿对我说的话,不由得紧了紧心。我想,既然没有办法当着她的面开口,那么透过电话也算是一种方式的告白吧。
我鼓足了勇气,便将我那么多年的暗恋全数倾出:“宁潇……我、我喜欢你……就像左卿对习姐姐的那种喜欢,就像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我的声音那么小,我还是惧怕她知晓这些。可是宁潇那边沉默的声音却让我意识到她必然还是听到了的。
那么久都没有给我回应,只有一片海浪声。
最后从那边传来了一个男声,那人问宁潇:“潇,你好了吗?我们待会儿该去夜市了。”
宁潇很快就回答了他:“我马上来。”
我听得出她声音里面的颤抖,她转过来又对我说:“悠悠,我……”
我立刻就打断了她:“你去吧,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跟你打电话了,很抱歉以后不能再做你的妹妹了,再见。”
我没有给宁潇回话的时间便挂掉了电话,我知道我于她而言终究只是一个邻家小妹妹。
手里握着左卿的电话,那温热的感受却无法到达我的心底。我知道自己终究是失去了宁潇,不论是从什么样的角度,都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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