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安娜顿了顿,从她上一世的记忆来看,对印度并没有太好的印象。大力开发核武器,人口密集到恐怖的程度,英属殖民地的影响一直存在,重男轻女,共妻,等等。但是,这确实也是一个曾有着迷人文明的古国。强盛繁荣的波斯帝国和孔雀王朝,一直是人类史上的传奇。
“那是一个以莲花为国花的国度。”她以同样的方式回答伊莫顿:“它是一种宗教的发祥地,汇聚着愚昧与智慧,丑恶与美丽,就像曾经的埃及一样。”
航程的最后一天,贵宾舱中的三个客人都没有离开房间,和那一群不速之客朝相。因为瑟琳娜的出现心惊胆战的船员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配合诡异的顺风顺水加快船速。当这艘钢铁堡垒驶入印度洋的时候,甚至比伊莫顿预计的都早了几个小时。
“安娜夫人,早餐我放在外面了。另外,船长托我转达,我们很快就要进入港口。”
凌晨三点多,客房的门突然被敲响。里面静了一会儿,传来伊莫顿低沉的嗓音:“知道了。”
少年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三四秒后,一个浑身涂金的僧侣从少年看不到的阴影处走出,掀开托盘上穹顶型的铁罩,谨慎地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火腿三明治和柠檬茶,每一样都尝了一小口。
连续地消耗精力,对于安娜这样的初学者是很辛苦的事。此时,她正枕在伊莫顿的手臂上,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躲避那些打扰她睡眠的声音。
伊莫顿支起另一个手肘,低头端详她的睡颜。安娜面颊瘦削,鼻梁挺直,眼睛和嘴唇的弧度却柔和而带着一点孩子气。伊莫顿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睫毛,安娜皱起眉头,把整张脸都藏在他的手臂内侧。
这样的时光,对他们极为宝贵。
三千年前,伊莫顿纵然手眼通天,也要顾虑法老对她超乎寻常地在意。每次见面都像一次战役,漫长的前期准备只为了寻找最合适的时机,战场上的时间却极其有限。只有塞提出战数月不归的时候,他们才会有相拥而眠的可能性。在他面前她总是微笑,但是微笑下却有太多疲惫。每次都像是第一次,每次都像是最后一次。
伊莫顿俯身吻了一下安娜的耳廓,伸手一招,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餐车无声地滑了进来。与此同时,船身发出了一阵震动——靠岸了。
甲板上的水手们抛下缆绳,正要为又一次平安的航行欢呼几声,就有人瞪大眼睛指着一片死寂的码头:“看,那是什么?”
最深沉的黑暗刚刚过去,一线微光中,十数个黑影以非人的速度翻过满地堆积的杂物,连跑带跳地聚集过来!其中最快的,一个纵跃就攀上了船头,像最近的船员扑了过去。他在同伴的嘶喊声中惊慌回头,把那个扑向他后颈的‘东西’看了正着。
“——怪物!”
另一道身影兔起鹘落,迎面撞上那个东西,力道之大直接把它掀翻在地。先前那个船员骇地心胆俱裂,四脚着地爬着往外躲:“瑟琳娜小姐?!”
“所有人进船舱!我照顾不了那么多人!”瑟琳娜扬声大喝。她和亨利船长的协议中有保护船员一条。感知到从远处蜂拥而来的‘同伴’,她很想说粗话。
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印度的人口!
越来越多的感染体攀到船身。船上这些活人的气味,对他们就好像一份感恩节的火鸡大餐对非洲难民。虽然瑟琳娜让这些东西感到畏惧,但是她毕竟没有里昂那么强,能慑服一个城市的感染体。很快,整个码头就密密麻麻,纷沓的脚步声和兴奋地吼声让这里噪杂地如同过节——感染体的开斋节,活人的鬼节。
不少感染体不愿和瑟琳娜正面对上,开始用爪子抓挠船壁。远洋舰的钢板厚度不是他们所能胜任的,但是要拆卸气窗就轻而易举了。亨利船长脸色铁青地坐在驾驶室,把玩着左轮手枪:“安娜夫人怎么说?”
“她没有出声,那位先生说‘知道了’。”少年站在他面前,伶俐地回答。
贵宾舱在最高层,自然也在甲板上。安娜烦躁地在床上翻来翻去,最终还是被那种指甲刮擦铁板的,令人牙酸的噪音惊醒了。
伊莫顿正盘膝坐在她身边,以贝都因人的方式啜饮柠檬茶。她揉了揉眼睛,刚刚放出意识,就被外面人山人海的盛况震惊了。发现几个感染体已经挤进管道内,她再次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把意识与海水同步。
数百道细细的水流从海面升起,绕过那些感染体,像蛇钻进船上的通风口和楼梯入口,在水手们和欧康纳一家躲藏的内舱内聚集。如同在伦敦一样涨成一个中空的水球,把众人罩在其中。“是安娜!”绮芙莲把亚历克斯护在怀里,到这时才松了口气。那层水膜向内一收,迅速涨了起来,所经之处,接触到的感染体都被推出,钻在狭小之处的直接被压成肉饼。
只听‘扑啦啦,扑啦啦’一阵乱响,扒在船上的感染体们像下饺子一样掉下海。四周的海面下升起许多细小的漩涡,把六成感染体卷入海底。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爸爸的脚伤很严重,因为打了一根钉子在里面,非常疼痛。
最近要照顾他,时间会少一些,但是印度篇我也很喜欢,后面会加速更新。
求安慰,求收藏,求评论。
下期预告:印度 新德里 泰姬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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