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馨站起来,习惯性地用上了严肃的语调:“先生,可以为我准备手术吗?”军医迟疑地望着她,没有移动。
欢馨正要开口,曼菲斯德忽然从门口走了进来。众人让开一条路,他便大踏步地走到近前说道:“科尔,让她试试吧!”
“上校……”康拉德撑着身体爬起来,看着曼菲斯德眼里充满了钦佩。
曼菲斯德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康拉德!你是好样的!”
那个叫科尔的军医见立刻吩咐护士准备手术。
欢馨穿上绿色的隔离衣,正要去手术室,曼菲斯德突然叫住了她问道:“欢馨,你的伤不要紧吗?”
欢馨转了转左肩,眼里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胸口的伤可能会影响左手的灵活性,但是如果我不试试,我和康拉德都会抱憾终生的!”
曼菲斯德笑着执起女子的左手,双手合拢将它抱在掌心里,仿佛要将力量传递给她。
“我等你!”曼菲斯德柔柔地望向她,眼里春风荡漾。
欢馨笑着点点头,走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欢馨站不知不觉站在手术台前已有两个小时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她的左手因为持续用力已经微微有些发软,胸口的伤也在这时很不配合地隐痛了起来。
欢馨咬牙坚持着,此刻她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创面修复,此刻正在进行最关键的收尾工作。
军医科尔始终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从一开始就蹙着眉。他怎么说也是德国著名医学院的高材生,自认医术说不上数一数二,至少也算是精湛。如今康拉德的伤势让任何稍微有些外科经验的医生来看,都只有截肢这一个结果,可是眼前这个娇小的东方女子却说可以保住,真是让他有些不服气。
逐渐,本来一脸不屑的科尔开始站直了身体,然后眼里的怀疑被惊讶所代替,接着是惊喜和佩服,他没想到原来火器伤还可以这样处理,心里不禁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一丝怀疑。可科尔又怎么会想到欢馨是来自后世的人,那中间五、六十年的医疗水平发展,又岂是他可以想象的到的?
最后一个步骤终于完成,欢馨感觉自己的左手几乎重得要抬不起来!她示意后面的护士给自己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被宽大的口罩遮住大半的脸上露出友好的笑:“科尔医生,可以帮我做一下缝合吗?我的左手怕是有些问题!”
科尔今天大开了眼界,心里对欢馨更是佩服之极,忙说道:“当然可以!”
接下来的工作由科尔完成应该毫无问题,欢馨又嘱咐了护士一些注意事项,才退出了手术室。
外面已是傍晚十分,曼菲斯德站在不远处靠着树干沉思,落日的余辉将一身戎装的他镀成了金色。
他见欢馨出来,脸上立刻荡起浅浅的微笑,问道:“累不累?”
欢馨笑着走近他,抬起来,显出娇憨的神色:“你怎么不问手术成功吗?”
曼菲斯德轻轻搂着她的腰,看着欢馨一脸邀功的表情笑道:“手术成不成功?”说着,他抬起眼朝着手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欢馨轻轻点点头,道:“手术算是成功吧!但是能不能长好,就要看恢复的情况了!”
曼菲斯德瞅瞅了四下无人,忽的低下头在欢馨的脸上一吻,然后说道:“无论成不成功,你都为他尽力了!”他顿了顿忽然很认真地看看这女孩,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替他们谢谢你!”
此刻有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近,好奇地瞥着树下窃窃私语的两人。欢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拉起曼菲斯德温暖厚实的手边走边问:“你今天不用开会吗?”
“过一会儿就开!”曼菲斯德似乎猜出了欢馨的心思,乖乖跟着她往回走。
又要开会!欢馨暗暗叹了口气。大后天他们也许就要分别了,可这难得的相处时光竟也如此短暂。
晚上,曼菲斯德果然又一头扎进指挥所里和一群高级将领研究作战方案,而欢馨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翻来覆去都是他和曼菲斯德即将分别的念头。
忽然,一阵风把门帘儿掀起一条缝来,传送进隐约的笑声和吉他声,在孤寂的夜里显得那么温暖、那么让人愉悦。
欢馨突然再也睡不下去,起身披着外衣走出帐篷。外面的营地被星星点点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照得惨白一片。
欢馨朝着乐声的方向前行,转过几个军帐就看到不远处明亮的篝火旁坐着几个年轻的德国士兵,靠近欢馨这边的几个人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而左侧坐着的正是白天她见到过的沃纳,此刻正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拨弄着,试图奏出连贯的曲调。
来了这几天,欢馨发觉曼菲斯德治下很有一套,现在是休战时期,曼菲斯德对于官兵们晚上无伤大雅的娱乐活动并不禁止。
在军队里,麾下官兵对曼菲斯德也是十分爱戴。曼菲斯德虽不苟言笑,但是从不对部下发火,良好的教养让他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而且他的记忆力惊人,昨天欢馨亲眼看到曼菲斯德在见到一个一年前被调走,如今又被调回来的瑞典籍士兵后,立刻叫出了他的名字。而那名士兵事后兴奋地见人就说:“我离开维京师一年多了,上校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了我,还能叫出我的名字!这真是太让我意想不到了!”
欢馨想,那一刻她是为曼菲斯德骄傲的,为能得到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的爱而骄傲!
向前走了几步,细碎的话语就飘进她的耳朵。
“沃纳,别摆弄你那破琴了!你弹得太糟糕了,让我们的耳朵歇歇吧!”
“就是!沃纳你说你出多少?”
沃纳摇了摇头,一边继续拨弄手里的吉他一边说:“你们也太无聊了,拿上校打赌!少校虽从不发火,但这个要让他知道了准饶不了你们!”
“哈哈……我看你是想攒钱娶个妻子吧!”突然一个长着张长条脸的士兵高声说了一句,周围人立刻发出善意的笑声,沃纳有些脸红地瞪了他们一眼,不说话。
这时,一个胖胖的小伙子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沃纳的肩,说道:“娶什么妻子?明天我们连自己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还是及时行乐的好!”
那人的话让愉悦的气氛一下子冻结,众人面面相觑,盯着眼前跳动的火焰陷入沉思。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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