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几近恐惧地等待中慢慢溜走,虽然曼菲斯德再也没有派人送来只字片语,但那个传信给欢馨的德国士兵总是隔三差五地出现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匆匆一瞥后若无其事地离开。尽管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但只要一想到曼菲斯德的保护无处不在,欢馨的心便会平静许多,这漫漫长夜也终也会有黎明的时候。
又一个傍晚,门口黑影一闪,门被打开了,而开门的正视那个送信的德国士兵。欢馨不由一阵欣喜,但是那人开门后却并没有进来,而是恭敬地退在一边,露出身后穿着黑色党卫军制服的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脸庞清癯,身材细长的中尉,欢馨似乎记得他是总跟在赫伊姆身边的副官。她心头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
那个中尉站在那里没有动冷冷地斜睨着欢馨她,连话也懒得说只是用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将女犯带走。
欢馨慢慢吞吞地蹭出门口,经过那名士兵面前时还故意停了停,可是那人仿佛没有看见似的,低垂着眼睑一动不动。欢馨失望地苦笑了一下。自己到底还是太天真了,曼菲斯德无论家世背景再怎么显赫到底还没有到手眼通天的地步,又怎能在如此森严的守卫下救出自己?
再一次走在肆虐的寒风中,欢馨感觉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身体一阵阵打颤。她茫然地看着黑沉沉的四周,不知道将会有怎样的命运等待着自己。
车子七拐八拐地转了无数个弯,然后在一幢灰墙灰顶的两层楼别墅前停下。围墙上没有张牙舞爪的铁丝网,也没有让人发怵的岗哨景象,那窗口透露出的柔和的橘色光芒让欢馨有种回家的错觉,,但在一派静谧、舒适的空中她似乎又嗅到了某种危险的存在。
门口肃立的警卫向着欢馨身前的中尉举手致敬,中尉仍旧面无表情地回礼,也许除了他的顶头上司,没有人能触动他的感觉神经。
被推搡着走进大门,整个充满文艺复兴时期格调的客厅展现在欢馨眼前,低调复古的装潢让这里充满了艺术气息。明亮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晕照在正面墙壁上的巨型人物自画像上,显得该外引人注目。
画像上的人正是阿格里特•赫伊姆,穿着笔挺的党卫军制服,胸前的勋章闪闪发光。他的嘴唇很薄,象一个炼金术士,灰色的眼睛里闪现的是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的狂热。此刻,欢馨已经完全肯定自己来到的是谁的地盘,而且似乎还能从墙上的自画像上找出赫伊姆自恋性心理的蛛丝马迹。
蹬蹬蹬——,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从旋转的木楼梯上传来,欢馨惊得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令她不寒而栗的人。
赫伊姆今天并没有穿正式的军装,一套深蓝色的毛料西服让他整个人线条柔和不少,但这却让欢馨更为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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