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死的前一天我听她叫了马夫,说是要去鹤城,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官差大人求你网开一面,放我和阿生哥一条生路吧!”流莺认出了淮墨身侧的少年是那日同余捕头一起来过的女捕快,跪在看地上,苦苦哀求。
“鹤城?”婳儿轻喃,浑身的血液霎时沸腾。
蓦然勾起的笑容看在流莺等人眼里,格外渗人。
连翘赶来的及时,将那两人直接送官府查办,看着一旁兀自出神的妹妹,还有她身边的替她默默挡掉横木的大力公子,如果忽略掉那木头落地的厚重声,画面还是极为和谐的。
能文能武,还会医术,着实是看家出行必备,不错不错。
淮墨打了个寒颤,企图在连翘面前降低存在感,她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头待宰的肥猪,太可怕了……
“咳咳。”收回了视线,楚连翘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对着婳儿打趣道,“在外面跟人厮混了一天,你恐怕还不知道周县令升了吧。”
“生了?男孩还是女孩儿?”婳儿顺口一问,却把周边的人问呆了。
随即爆出一阵哄笑,同他们要好的龙明这时走了过来,宛转提醒道,“这话可不能让周县令听到。”
他们家县大人最忌讳的就是子嗣问题,龙明看着婳儿犯二迷糊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想要揉她的脑袋,却摸到了一只男人的手。
淮墨触电般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脸嫌恶道,“龙捕头自重!”然后一扭头委屈地瞅向楚婳儿,一脸我被那个猥琐大叔非礼的可怜模样。
龙明突然被堵了一下,说不出话,喂……明明是你自己把手伸过来的!
楚连翘抽了抽嘴角,给自家妹妹解惑,“长平镇接连出的命案,上面说周县令管辖不力,把他调去鹤城做城守。”
“我记得周县令是文科状元出身?”婳儿不解,去做城守不是要武官么,就周县令那小身子板扛得住不?
“反正这回是明贬暗升,鹤城地儿偏油水多,上面说了要我们跟着周县令好好照顾。”白日里突然看到来传旨的她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周县令这回乌纱帽不保。谁知道两人是旧识,把酒言欢,差点没滚上床的熟稔。
不得不说上头有人罩着,就是好啊!
“也就是说我们要跟周县令一块儿去鹤城了?”婳儿抓着重点,眸子陡然一亮,急急问道。
连翘点头,暗暗诧异,还以为婳儿会舍不得离开长平镇。淮墨将她的欣喜神色纳入眼底,隐隐升起一抹担忧,鹤城前阵子的失踪案,真的已经风平浪静了?
从整装收拾到走马上任总共花了三天,在这三天里县令大人抱着他家的土窑不肯走,最后还是龙明挖出一只完整的青花瓷碗带着,才泪眼汪汪的挥别县衙。楚连翘走了一趟长平山上的匪窝,带回个土匪头子,要一起上路。
而楚婳儿腻在舒夫人身边,陪她说说话赏赏花,共创婆媳美好时代。姐姐说,不管是对付男人还是女人都要智取……
“我们家婳儿越长越水灵了,难怪锦儿成天往你那儿跑。”
“夫人别打趣我了,明明是你让舒大哥跑腿的。”婳儿将做好的花露用小刷子均匀地涂在了舒夫人的脸上,“姐姐说用这种花碾成的汁水匀匀涂在脸上,一月四五次,就能保持肌肤柔滑,跟破了壳的白煮蛋一样!”
“是么,怪不得我觉得这阵子皱纹也消了许多。”
“是啊是啊,夫人看上去可是跟我姐差不多!”姐,我对不起你……
两个涂着花汁平躺在椅子上的女子,相视一笑,随即又小心翼翼地保持着面无表情,继续美容大业。树枝陡然一个颤动,树叶纷落,伴随着某人恶趣味的笑落到了两人脸上。
舒夫人摘掉脸上的落叶,一脸怒容地指使着家仆去抓那顽劣的二少爷。就着丫鬟取来的脸盆洗去了脸上已经脏了的花汁,一抬头,便看见楚婳儿还沾着水珠的嫩白小脸,手边的脸盆被陡然打翻,神色突变。
“夫人?”婳儿不解地看向她。
“兮瑶……”像是呓语,舒夫人再次看向楚婳儿的时候眼里已经恢复了清明,额头渗出薄汗,拿帕子擦拭过后,勾起一抹虚浮的笑。“我没事。”
婳儿蹙着眉,仍是担忧。
“婳儿长得可真像我的一位故人,也是这个年纪,总想着偷溜出府玩,有一次出去她失足落水,被一俊美公子所救……”她没说完的是,因为这出水芙蓉的一幕给后来造成了多大的动荡。
婳儿听得似懂非懂,在脑海里脑补了一番,小声嘀咕道,“那一定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舒夫人一怔,倒是没料到她会那么说。
“那些闺阁小姐偷跑出去玩肯定少不了责罚的,而且还落水,证据都掩盖不掉,我姐说话本里都是骗人的,越是长得好看的男子越是负心寡情。”婳儿自顾自的说完,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妥,吐了吐舌头补救道,“当然除了舒大哥。”
“呵呵……”舒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哭笑不得,黯下了眸子。婳儿猜对了结局,故事的确凄美,可那男子却是痴情,两人终究连死都要一起。
一声惋叹,心思已百转千回。
烟雨江南五月天,远山泼墨水如蓝。秦淮两岸临池柳,袅袅依依挽画船。波似霰,醉红颜,棹摇慵影倚阑干。藕花深处田田叶,叶上初生并蒂莲。
京城里曾一度流传着一首词,词里的并蒂莲说的正是沈太傅家中的两位千金,沈兮瑶,沈婉柔。沈兮瑶才情绝艳,随心散漫;沈婉柔蕙质兰心,温柔可人。算命的说,沈府必然会出一位皇后,若她们都没遇见那个人,或许会甘心入宫。
只是真的遇上了,又怎么同?沈兮瑶能嫁给那人,为何她要入深宫,只不过是爹娘贪图富贵过继给沈太傅的侄女,又怎么能比得过嫡亲女儿,她终究是要被放弃的那个,她不甘心……
天启十一年,沈太傅以师之名求得赐婚,嫡女沈兮瑶下嫁当朝宰相言荇,大婚没多久小女沈婉柔身患重病不治身亡,沈太傅告老还乡。天启十二年,皇帝纳妃,各地选送美女上京,其中以江南葛氏最为受宠,步步荣升,最后坐上了皇后之位。
当年之事,寥寥几语,又怎道得清其中曲折?谁又会想到那沈婉柔并非病重,而是逃家嫁给了一个玉商,成了现在的舒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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