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被丢弃在峨眉山脚的弃婴,运气好被连翘捡到,入了峨眉。可是师父不喜欢她,从她有记忆以来,那个冷艳绝美的白发女子不曾对她笑过,无论她怎么讨好,师父都不会正眼看她。
清风苑冬寒夏热,她稍有贪玩便要被罚跪一夜,师父让她牢记谨小慎微,可是当时年纪太小,听不进去罢了。除了冷冰冰的师父,其他的师姐都是很好的,总是偷偷给她塞好吃好玩的,尤其是连翘,陪着她一块儿挨罚受惩。
却在一夕之间,那些冷漠,温情并一并抹去,只因为她偷跑下山招来了杀祸。她怎么都不明白那个给她糖吃的漂亮哥哥怎么会变成地狱罗刹,而那个一直很讨厌她的师父会拼死救她……
一场大病差点夺走了性命,醒来之后变得有些傻傻的,从那以后活得小心,除了连翘对别人都竖起了戒心。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除非那人的身上有值得他图谋的东西。
不过舒亦锦,不一样。从第一眼,就不一样。
“喂,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不去送我哥吗?”舒亦寒蓦地出现在楼阁上,看着发呆的女子,出声道。
楚婳儿连头也没有回,兀自注视着不远处的街头,站在骏马边上的俊逸男子,青衣冉冉,风光霁月,吸引周边女子目光无数,更有大胆者贴了上去却被他避过,端的是一派温润模样。
迟迟不上马,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视线越过人群扫了过来。
楚婳儿一弯腰,猫在了暗处。
“丑丫头,你真够无聊的。”舒亦寒撇了撇嘴,从怀里摸出个物件塞给了她,见她还是没反应,蓦地一恼,没好气道,“这是我哥让我转交给你的,我走了,你就在这儿慢慢看吧。”
舒亦锦最后看了一眼,跃上了马背,一挥马鞭,翩然离去。
目送着那抹身影直到消失不见,婳儿一下攥紧了手中的锦囊,却被里面的硬物硌了手,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条团起来的软鞭,极细,做工精致。
握在手中,手感极好,可是婳儿却纠结了。她以为好歹会是什么定情信物,玉佩簪子之类的。舒大哥……你送鞭子给伦家,好邪恶好邪恶啊……
旁边的屋檐上陡然传来动静,婳儿顺着声音看去,却见淮墨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掩嘴轻咳了两声,“咳咳,我只是路过。”
婳儿不吱声,摸了摸质地上乘的软鞭,勾起了嘴角,一扬手,那鞭子冲着淮墨而去。
劲风袭来,淮墨连忙一躲,差点被尾风扫到。这九节软鞭别有名堂,可不是一般普通的能比拟的,算得上名器。但一想到她用来抽他的鞭子居然是别的男人所赠,面色又黑了下来,再看婳儿那丫的使上瘾了,接二连三的抽了过来,只能不停躲闪。
舒亦锦,你是临走摆一道的吧!
“等等,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淮墨左躲右闪,趁她不备靠近了她身子,擒住了挥鞭的手,贴着她耳畔道,“花楼老鸨的死有蹊跷,想不想知道?”
闻言奋起反抗的某婳顿住了,只是略带审视地看向他,此人不靠谱惯了,说的话可信度极低。
“娘子,你的眼神打击到为夫了……”淮墨一脸郁卒的与她对视,故作伤心道。
“……”婳儿默默收起了鞭子,将它缠于手腕绕了几圈,倒更像是一条手链。一手把玩着,暗叹舒大哥的心思细腻。
淮墨别过眼,暗忖舒亦锦的阴险用心,再看那银闪闪的物件分外糟心,暗自嘀咕,“娘子,你出墙的太招摇了。”
“你说什么?”婳儿听不清楚,侧头问他。
“没什么。不过娘子,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使鞭子的?”不想在那条鞭子上纠结,看她那使鞭子的灵活劲,倒不失为一件合适的好武器,只是她……是什么时候会的?上次抽他的时候还差点抽到自己!
楚婳儿回头一笑,眼里划过一抹狡黠,“那天抽完你就回去请教了姐姐。”
淮墨黑线。果然,楚连翘是一个变态的存在。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了花楼前。曾经红极一时的烟花之地如今门可罗雀,里面的女子不是自己赎了身,就是被隔壁撬走,留下的是还没找到出路的。偌大的华丽建筑,呈现一片衰败之色。
忽然瞥见一道身影,淮墨止住了脚步,拉着婳儿隐在了柱子后,并示意某个不安分的女子安静,指了指前方让她看。
楚婳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前面走着的女子有一点眼熟,正是那天跟着老爹去查案时看到过的丫鬟,花纤纤的丫鬟流莺?
耳畔就听到淮墨低沉着嗓音道,“昨日我发现她到药铺买药,白及、三七、仙鹤草、棕榈炭……都是一些止血用的。我问过药铺掌柜的,听那流莺姑娘说是刘妈妈夜里遇上打劫的了,被抢走了大半金银珠宝,刘妈妈舍不得最后的家底跟匪徒争夺了起来,被刺了一刀。”
婳儿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可是仵作检查过刘妈妈的尸体,身上根本没有刀伤。”淮墨松开了手,对上婳儿的眸子,眼底俱是明了。
流莺走得很急,挎着个篮子,神色苍白。路上拥挤,一个不小心便与人撞在了一起,篮子掉在了地上,露出一些金箔冥纸,那人吼了一句不长眼什么的然后看也不看她的走开了。流莺蹲在地上慌乱地把东西重新收进篮子里,继续前行。
淮墨和婳儿两人尾随其后来到了城外香火鼎盛的天音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流莺的身影便没入来往的香客中间,倏地不见了。
婳儿冲上前,在人群中找寻,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别急,会找到的。”淮墨走到她的身后,望着寺门若有所思道。
楚婳儿复杂地瞥了他一眼,忽然觉得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只是他一开口那些假象全部化为虚无。
“娘子,你这么迷恋地看着我,我会羞涩的。”
“……”婳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特么刚才那很有内涵的眼神都是浮云,那人根本就是无耻的登徒子!
回去的途中淮墨用尽了法子逗婳儿开口,她就是不搭理,只是眼神里有了一丝笑意。淮墨也不气馁,始终弯着嘴角,看着某人的侧面,是百看不厌。
婳儿被那道视线弄得毛骨悚然,在自家门前止住了脚步,回身恶狠狠地说道,“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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