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曦帝姬响亮的哭声并没有随着雪的渐停而小一些,相反她的哭声更加刺耳,小手紧紧地捂着胸口,面色涨得紫红,眼睛也因疼痛而睁不大开,看上去令人心疼。
徐淑仪身为嫦曦的生母,自然是担心的不得了,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坐下来安慰她,哄哄她。“嫦曦乖,不哭啊!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帝姬成了这个样子?!”徐淑仪一面哄着帝姬,一面怒不可遏地问那些乳母们。
乳母谢娘“扑通”一声跪下地来,颤抖的声音不知所措:“回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刚才帝姬还好好的,一下子就……”“不中用!连帝姬都看不好!”突然接口这句话的人并不是徐淑仪,而是在一旁的叶婉仪。她双眉微蹙,眼神中俱是担忧与愤怒,她,到底是要为人母了……
徐淑仪有些愣,但也很快缓过神来,却不愿意再看跪在地上的谢娘,赤芍注意到,潮冷的地面,谢娘薄薄的衣襟已经被浸湿,膝盖处早已被水浸的看不清了花纹。
赤芍是清醒的,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略想了想,起身从容道:“乳母既然刚才说了帝姬是突然成了这个样子,那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娘娘不妨先让她起来,好好回忆回忆事情的经过。”徐淑仪听得有理,就先叫谢娘起来了。
赤芍接着道:“这雪是渐渐停了,可还是有点冷,帝姬穿的少,与其在这大冷天里等着太医来云悦亭为帝姬诊治,嫔妾看倒不如先回去宫里,也好让帝姬先缓一缓,别再冻出了什么事。”
徐淑仪听了当场恍然大悟一般站了起来,一面赞许地看了看赤芍,回头叮嘱奴才们:“去,叫太医快点到景阳宫!”那几个奴才听了忙不迭向太医院跑去。
赤芍和叶婉仪相视一眼,彼此都懂得了对方的心思。“那嫔妾,就先告辞了。”二人微微欠身欲意告退。
没想到徐淑仪并不让她们走,她急忙挽留道:“两位妹妹且慢,先随本宫回景阳宫,一来是看看帝姬到底有什么事,而来本宫心里也没底,有什么事两位妹妹帮着本宫也好啊。”二人停止转身的脚步,想着是言之凿凿,便点头应允了。
景阳宫
赤芍从未到过景阳宫,一进去便被这繁华富丽的宫殿所震撼,她现在见过的华丽殿宇不过有长春宫和翊坤宫两处,不想这位徐淑仪的住所也如此繁华,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赤芍顾不得到处走走,一进宫便随着徐淑仪进了正殿缀锦殿,徐淑仪命人先替帝姬换上厚一点的衣服,自己也进到里屋更衣,余留叶婉仪和赤芍在正殿等着,也先关照着帝姬。
嫦曦被乳母抱在怀里不停安慰着,此时她渐渐安静了一些,可还是面色难堪,感觉痛不欲生一般。不久,平日给徐淑仪和嫦曦帝姬请平安脉的董太医便到了,他是位有些年纪的太医,听闻医术十分高明,一直跟在徐淑仪身边。
“微臣来迟,娘娘恕罪!”他一进殿便跪下了,气喘吁吁,想必也真是着急,怕出了什么事。徐淑仪见人来了,心中稍稍安定些,忙叫他起来:“平身,董太医来了就好,你快帮本宫看看,帝姬这是怎么了?”
董太医应允了,上前细细诊治,给帝姬把了把脉,又按了按她身体的各个穴位,大约心里有了答案,片刻,董太医方才跪下来复命。
“启禀娘娘,帝姬身体并无大碍,微臣可以肯定。”
徐淑仪当场就懵了,她不可置否道:“怎么会没事?帝姬都难受成这个样子了,她怎么会没事?”董太医也急了,额头上已经隐隐有了汗珠,颤巍巍道:“微臣从医数十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帝姬身体的确一切安泰,并无大恙,微臣猜测,帝姬的精神可能受了刺激……”
徐淑仪面色呆滞,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还是叶婉仪记起了什么,问道:“那太医如何解释帝姬一直捂着胸口?”
董太医不由得擦了擦汗,道:“微臣方才已经给帝姬看过了,胸口处并无大恙,既无肿块亦无脓肿,微臣也实在不知道帝姬为何会如此。娘娘和小主若是不信,大可请太医院各个太医重新诊治……”
徐淑仪有些吃痛地揉揉太阳穴,赤芍见状起身为她添了安神茶,轻轻道:“娘娘注意身体,别累着了。”徐淑仪挥挥手让董太医下去了,自己则缓缓站起来,走向小床里的嫦曦。
本来嫦曦的哭声已经小了,只是还有抽噎,谁知徐淑仪一过去,嫦曦便不再哭闹了,小手也不再捂着胸口,可能是哭累了,便索性闭着眼睛沉沉地睡去。徐淑仪又惊又喜,忙替帝姬掖了掖被子……乳母谢娘抹了抹泪,笑道:“娘娘这下可以放心了,帝姬可能适才有些不舒服,现在好了罢。”
赤芍和叶婉仪暗中呼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放下的同时也少不了疑惑……但还是恭喜徐淑仪:“娘娘大可放心了,帝姬并没有什么事呢。”
徐淑仪微微遮面笑道:“本宫方才失态了,让妹妹们见笑,今日多谢两位妹妹相助。”
赤芍莞尔笑道:“无妨,淑仪客气。”叶婉仪仍是担忧道:“太医刚未诊治出个什么来,这几日还请淑仪好好照顾嫦曦帝姬,别再有什么事情才好。”
徐淑仪微微勾起唇角:“这是自然,这次也有本宫的错过。“说罢嘱咐侍女:“好生送了两位妹妹出去,刚下完雪路面有些湿滑,别有什么差池。”
“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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