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中笑声不断,我们之前都不怎么有过合奏的经验,不是谁踩了谁的小指,就是谁跟谁配合的节奏错乱。反正弹到最后乱得不能再乱了,干脆就不按谱来,即兴地给他乱编一气!
陆教官好像很喜欢跟我们相处,也不管着我们,跟我们一起瞎弹瞎闹,真不知到时候能不能按时把节目拿出来。到最后可能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于是跟我们发话分琴房练,他跟廖森然去旁边的琴房。但是就算过去了还是玩心不死,常常是我跟赵逸陵在这边弹一段旋律,他们那边就好像跟我们对话一样回弹一段,都是即兴的,十分有意思。
赵逸陵这个人外表看不出来却也十分有情趣,跟我配合也很默契,我们合作常常能编出好听的旋律,直想让人赶快记录下来生怕过后会忘记。
这么玩着时间过得很快,琴房的门轻轻打开,雪莹钻了进来,我挥挥右手算跟她打招呼,又赶着收回去跟赵逸陵抢琴键。雪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也开心地听我们自我陶醉式的创作。等我们这边停下,旁边琴房的声音响起,我赶紧去拉雪莹,硬要她坐在赵逸陵旁边,示意想看她弹琴。
雪莹大方坐下,那边琴声已经止了,雪莹笑意盈盈地与赵逸陵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地同时踩下琴键。
我既羡慕又欣赏地望着这对鸳鸯,如此志趣相向,又能情投意合的情侣实在是少见。眼睛望着他们,思绪飞到了过去跟何磊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爱好可以说除了钻研功课就是打游戏,不像很多男生一样喜欢球类运动,也不看功课以外的任何书籍。但是他很喜欢陪着我练琴练舞,也喜欢带着他的朋友一起来看,一边跟身边的人赞赏我一边很忙地接导师项目上要忙的电话。
因为志趣不同,没有这方面的共同话题,我跟他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他喜欢说话,说的大都是他的学业或者导师项目上的事情。他们做的是城市交通规划,这个领域是清华全国排名第一的专业之一,动辄接的项目都是千万甚至上亿的,业务繁忙,接触的人面也很广。何磊是那种经常跟我评说哪种牌子的车好,哪个教授或者领导又在哪里买了房添了辆什么车,带着我在清华散步,如果碰巧看到了他教授或者师兄的车子就会激动地跟我说的人。
刚开始我都是很有兴趣地听着,他为我打开了一幅以我的年龄和世界所接触不到的画卷。跟他在一起,接触到的人,层次也都比较高,确实增长了很多见识,但是经过一段时期,慢慢厌烦了他不断的评说。他的智商很高,但是心智总也局限在一个范围,眼光看不到更高远的世界。
每当我从沉浸的一本书中抬起头来,或者挥汗淋漓尽致地与一段音符或者舞步接触完毕,如果接到他的电话,那种感觉就好像正在艺术的地平线上延伸的路途上,然后突然被拉回到车马喧嚣之中。于是我在他的面前愈发沉默……
“嗨!想什么呐?!”廖森然跳到我面前拍我一下,“时间差不多了,过来叫你们回去了,却看见雪莹坐在那里,你已经偷懒多久了啊?”
我笑着拍回去一掌:“什么偷懒啊!我们今天有在用功吗?”
森然对我摇着小指:“no no no~我们这是在创作,这可比照谱练费脑多啦!”
那边陆教官在叮嘱雪莹他们:“这个是这间琴房的钥匙,要保管好哦,不要随便借用给其他学生,你们也别玩得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呢!”然后就回头招呼我和森然:“走吧!他们再弹回儿,我请你们喝饮料去!”
我看看雪莹,她又开始忙着跟赵逸陵按琴键,一边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我们,指下的琴声却好像在说着:“再见啦,再见啦……”
我们微微笑着退出了琴房,帮他们把门带上。雪莹的琴声就像她的人,灵动而又温柔,我在心里叹说她才是最适合跟赵逸陵搭档弹琴的人。
陆教官也在旁边说:“你们申中到底还有多少人才啊?怎么提溜出来一个就是一个的!”
森然笑看看我,说:“我觉得祈凡跟雪莹很像呢,都是又漂亮又多才多艺。”
“哪有,我是瞎闹,雪莹才是实力派。”
森然一边手指着我一边跟陆教官说:“你看你看!连她都这样说了,真是虚伪!”
我追上去拍打他:“谁虚伪?谁虚伪!”
陆教官看着我们开玩笑,从口袋里拎出一个口琴开始吹,一首简单的小曲子吹得很是活泼动人,一路欢声笑语,还有琴音伴奏。
回到寝室换好睡衣躺下了雪莹还没有回来,去琴房之前已经把她的药备好交给她了叮嘱她要记得吃,而且有赵逸陵在陪她,应该不会落下的。她的药我不担心,可是已经很晚了,她现在每天的活动量又大,不早早休息能行吗?不过转念一想,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肯定不会觉得累的,精神百倍还不止呢!我瞎操个什么心啊,赵逸陵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想到这就转个身闭上眼睛。
感觉刚阖眼迷糊了没多久,就有人在使劲推我,我挣扎着坐起来,赵逸陵!他跑来这里做什么?!
他食指放在嘴前示意我静声,我全醒过来了,他压低声音问我:“雪莹的药在哪儿?”
我看着他紧张的神色,反应过来心里一紧,拉过背包里的一袋药就想往外冲,他眼角扫到我的水壶,一把抄起拉着我就往外跑。
我被他拖着跑出了静静的寝室大楼,才敢问他:“怎么回事?不会是雪莹出事了吧?!她……”
我看他没有反驳,那就是默许!
我急了,一把挣脱他的手,发足狂奔向琴房。气喘吁吁地冲进琴房,看到雪莹被安置在本来用来盖住钢琴,现在平铺在地上的琴罩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有点气短地喘气。
我忽然明白了她有什么病,冲过去跪在雪莹旁边扯开药袋就找那个喷雾型药瓶。抬起她的头,我的手抖着,使不上力,赵逸陵过来扶住她的头,抓住我的手看向我示意要我镇静。我深呼吸一大口给自己冷静,然后示意赵逸陵将雪莹的头部靠在我的膝上,然后把喷雾对准雪莹的鼻子喷了两下,赵逸陵在边上也翻出了一些药,就着我水壶里的水给雪莹灌下。
我一直紧张地观察着雪莹,她的脸颊还是异样的红,虽然人醒不过来,但是呼吸已经慢慢平稳了。我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也瘫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赵逸陵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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