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持剑的武林高手同时从该黑衣男子的四个方向跃出,组成剑阵。黑衣男子冷漠地闭上眼,剑已出鞘,他的剑早已臻于化境,西门家的人用剑,只需一招。千变万化都在这一招之中,简单准确而直接,一旦出手,对方决无生还。在西门琅玕这一招的同时,一支与众不同的箭飞速破空而来,箭身遍布细密钢刺。西门完全有能力躲过、挡住、斩断、甚至使千万这样突袭的箭化为粉末,不过他却没有动,因为他有这份默契。这支精准射向西门心口的箭在离他还有一尺的时候便生生停下,令这支箭硬生生停滞的,是两根手指。两根白净、细长却毫不纤弱的手指。两指之间的皮肤早已生茧,茧坚硬无比,以至于夹住浑身是刺的箭,居然毫无刺痛感。这两根手指的主人,一名举世少有貌若天仙的女子,冲西门琅玕挑眉莞尔。
灵犀一指,果然尽得真传。放这支箭的男子,从草丛中腾空而起,西门淡淡地瞥了一眼,长剑出鞘。又是箭雨无数,易琬璎的身影左飘右闪,轻功如舞出神入化,一会儿功夫,她的左右两手的指间便已夹满了数十只乌压压的箭。西门略感不耐,剑光一划,只听得惨叫一片,四周埋伏的弓箭手已然死在他的剑气之下。
日子真无聊,好不容易有人送上门来,我还没玩够呢~易琬璎撇撇嘴。 高手对决才叫有趣,西门漠然不屑道,这些,不配作为你的消遣,远远不配。
在那支长满钢刺的箭直射向西门琅玕的时候,他们房屋附近的竹林里,一个隐匿偷看的漂亮小男孩忍不住发出惊呼,幸而被一只纤纤柔夷及时捂住。同样是女子的手,夹住利箭的女子的手白皙修长更有两根神奇的手指,已然无可挑剔;而捂住小男孩儿嘴巴的这只手,白得近乎晶莹,晶莹得近乎透明,那种触感,是他这辈子也难以忘怀的,美好得简直不像真的,不单是这只手,还有小男孩努力扭头才看见的身旁的这个蓝衣女子。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侧脸,却好像隔了一层雾,镜花水月,梦幻迷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把之前和正在进展中的令之紧张兴奋恐惧震惊的打斗场面全都忘了,早慧的他虽然年幼,却早已不相信神鬼妖魔之说,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仙女,比画卷里和别人描述的要美上不知多少倍……
竹林深处。
泠魅初俯身道,方才你若是发出声音,被那些杀手发现,你可就危险了。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么? 缥缈清越的音声比那清泉叮咚更加婉转空灵,幼童不说话,泠继续道:
小鬼头,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你几岁了,你的家在哪里?你的家人呢?
为什么不说话,你没有名字吗?还是,你与偷袭者是一伙的?
无论泠魅初问什么,小男孩儿都只是痴痴地望着她,张着嘴巴。
你这个小家伙,泠无奈伸手想摇摇他,手放在他小小的肩上,才蓦然惊愕,这个稚童体质奇特,居然是块练武的奇才。仿佛这才开始正式打量他,与小男孩对视,泠忽然一怔。这孩子眉宇间的气度,颇像她的师父袁芳菲。泠魅初看着他,就觉得当年她5岁的时候,师父也是那样看着自己的吧,恍如隔世。泠魅初回忆着师父,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师父很喜欢的一首诗,也是当年师父为风宜清和露宜秋命名的那首诗。
神仙姐姐,你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发觉方才是小男孩开口,泠魅初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首诗,叫《对竹思鹤》。
我知道,小男孩背道——瘦玉萧萧伊水头,风宜清夜露宜秋。更教仙骥旁边立,尽是人间第一流。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读的书倒不少,泠魅初惊喜而又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师父,这是不是冥冥中的一种缘分呢。以后你就叫也鹤吧——也是一名鹤立鸡群之人。
神仙姐姐居然给我取名字了,小男孩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甚是可爱。
你这孩子,还真是一块璞玉呢,泠不由一笑,两粒梨涡闪闪发光。
神仙姐姐,我叫也鹤,今年六岁,家在擎州,过了个座山就是,可是,我现在不想回家,我想跟在你身边,可以么?
若干年前,她收养那个少年的情景浮现,她对他说,无家可归的话,不如我收养你好了……你十一岁,我大你三岁,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了……或是因为年龄大了,因为一些人或事便会不经意间勾起关于往昔的回忆。泠摸摸他的头笑了笑,我不是神仙姐姐,我叫泠魅初。
改叫她泠姐姐的小也鹤,并不知道或者当时隐约有所预感,泠姐姐这三个字,将会影响他的一生。
泠魅初把也鹤带到咏州的嬿婷酒楼,这些天他们就住在这。 从你的筋骨来看,你已经接触过武术的基本功了。怎么样,喜欢学武么?泠魅初问。 也鹤非常坚定地点头。 泠意料中地笑了笑,从明天起这里的掌柜会开始教你功夫,你要叫她冰倩姑姑。泠给了他一本《浩淼心法》和一本《陵熙剑谱》,试试能不能看懂,看不懂的地方去问楼里扫地的柳闻宵哥哥,记住了么? 嗯,也鹤扬唇一笑,谢谢泠姐姐。
小小年纪便有魅惑人心的特质了,再加上文武双全,泠摸摸他的头,将来必定招惹情债麻烦不断,也不知是你的幸还是不幸。
西门非难回到家中,看到仍有残留的打斗痕迹,漫不经心道,我看见后山上又多竖了一块无字木板,娘,这次你又招惹什么人了?
不知道,易琬璎略显无辜,我还没来得及问,就都被你爹杀了。
一身漆黑如夜的西门琅玕淡淡道,你回来了。吃饭吧。
西门非难把白鸽丢在家里,打算明日启程去昭晗城。
而翌日,在朝霞缭绕的山头,西门非难忽然哪里也不想去了。海水一般飘幻的蔚蓝色宁静不动,他却觉得这蓝仿佛汹涌而来,要将他淹没吞噬。看着亭亭玉立的海蓝色长裙女子扬眉一笑,那笑容像是会发光,朝霞也比她暗淡几分。西门强忍住内心的惊讶与激动,凝视她良久,仿佛要把他望穿。 没想到再见你,居然是在咏州,我的家乡。西门的声音很轻,好像怕大一点儿声她就会像清晨的露出一样消失不见。
因为我是特意来找你道歉的,那天我临时有急事,所以,对不起。
你是应该道歉,而且,你以为只要一句抱歉就够了么?你害我担心了伤心了失望了,我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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