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着西域风格的云纹银盘里,金黄色的袖珍小腿切片。
“这是毗狸肉。一种鲜美的珍稀小兽,即使是回纥王姓,也只有在传统的大祭中,才吃的到啊。。”
左贤王白兀罗,笑眯眯的解释道。
喝到月色西沉,气氛也酝酿的差不多,那些王公大臣各部头领纷纷离开毯子铺就的座位,开始轮流到各个席次上劝酒交谈,
而更外围的那些回纥男子喝的差不多,就纷纷离开席位,成群结队的在一起萼蒲博戏。也就是掷子赌博,短时间忘情投入的人声喧闹。
可汗看起来也不以为意,回纥人的酒宴,似乎没有中原那么多繁文缛节。
而某些已婚的女人,这时也可以象男人一样,出现在筵席上,豪饮烂醉的满脸通红,也不乏其人,据说回纥男女老少,都以豪饮著称,当然豪饮的只是牛羊马奶酵成的奶酒,用后世的标准来说,更像是特浓的乳酸菌饮料。
什么烧刀子烈酒,不过是武侠小说泛滥的浪漫主义情怀。
此时的回纥人和后世定居的维吾尔人,根本是两回事,还属于典型游牧民族,与其说象维吾尔那样的西北民族,不如说更像后世的蒙古人。
“他们在做什么。。。”
我偶尔抬起头来居高临下,看见一些王帐以外火把照耀下的帐篷中,青年男子四处游走,直到在某个毡帐前停下来,然后边歌边舞起来,偶尔会有个别女子,笑眯眯的走出或者扭捏的被推出帐来,与男子相携牵手消失在外面的黑暗中。
“这就是我们回纥人的求亲风俗啊。。。”
白兀罗微微一笑,为我解释道。
原来回纥人流行在丧礼后,去向自己在丧礼上看中的女子求亲,有很大的几率得到应允。
因为草原及其广大,平时各部落四散一方,只有在这天,才会齐聚一地,也是为数众多青年男女碰面结交的场合和机会。
一般白天看中了对象之后,派人打探其卢帐的所在,夜晚摸过去唱歌,唱自己的家世和品德,还有武功事迹等,女子父兄如果觉得也比较中可。则打起火把,送女子出帐会歌,则有很大几率可以成就一段佳话,第二天男子带着牛羊群,搬入女方家居住就算成婚,直到生育子女,才搬出另处一帐。
按照回纥人的传统,作为男性,虽然从小就参加狩猎和甚至是战斗,但只有结婚生育了后代,才算真正成年,可以自立门户,独立率领仆从和奴婢,参加领征召的战斗。
“愿长生天保佑大人。。”
我这里也迎来了几名端着镶银牛角杯的访客,却是胡人中很少见到的黄头,用结结巴巴含糊不清的汉话说到。
“他们是黠戛斯人,自称是汉朝李陵之后,虽然头泛黄,但其眼眸却是黑的,。。。”
“大人注意到没有。。。”
借着白兀罗离席的机会,一个的身影端着酒杯靠上前来。
“哦。。”
我侧过头,却是当年和敦煌王李承彩一起出使过回纥,参加过借兵之议的鸿胪寺左丞刘元鼎。
“下官三年前来过回纥,许多帐官都换了生面孔,那些部帐头领也年轻了许多。。。一位叶护、三位都督,都是没见过的人。。。”
“此外,已经确认中护军是重建的,大都是来自十箭部的新军,衣甲还没能配全,右护军只有近半的编制,只有左护军比较整齐完好。。。”
根据来之前,抵里达干提供的资料,因为那些附离子和鹘卫数量有限,左右中帐前三护军,才是回纥理论上常备军的主力,除了一些名目小编制外,其他武装力量都是兵民一体的部族健儿,战时才组成军队的。每军一个万骑官和十二个千骑官。中护军有十个千骑官随叶护参加了入唐作战的序列,抵里达干,就曾经是其中的一员。
“看来叶护之变,回纥人也不是毫无损啊。。。”
我我看着被环绕在一片光鲜衣袍中的牟羽可汗,叹息道。
回纥军队是沿袭自突厥,以部落组织为基础,以围猎编制为形式,而以本部兵民合一制与属部征兵制相结合为特征的。这种兵制,在一定程度上把生产活动与军事活动联系起来,把宗法关系与官兵关系混糅起来(突厥语称‘战士‘为qadas,其本义为‘族人‘、‘亲人‘,衍义为‘伴当‘、‘伙友‘),把核心组织与外围组织配合起来,因而其短时间内的军事组织强度和动员效率,远远高于一般农业国家的军队。
象可汗一声令下,十数万部众就迅聚集起来南下会猎。但缺陷也很明显,除了少数精锐之师,大多数没有统一的战术或者训练可言,需要自上而下强大的力量和手腕来维持。
就像早期吹嘘的女真不过万,满万不可敌,其实是早期部落体制下,指挥指挥的极限。再多久要放鸭子了。而王姓氏族的地位,也是靠这些常备军来维持的。
“大人。。。”
再次呼唤声,把我从美味中唤回来。现四散的众人,大都重新归坐。
“希望能够见识一下大唐健儿的风采。。”
“唔,终于来了么。。”
我放下盘子,抹抹嘴
“我还以为他们真可以沉得住气呢。。”
“只讲友谊,不讲分歧。。。”
我拍拍案子,对身后道
“回纥人出题了,谁上。。。”
一大堆人涌上来,用殷切的眼光望着我。
“我去。。。。。。。。。”
亲军衙将程十力,排开众人,摩拳擦掌的凑上前来。
“不妥。。。你是大人的亲军之长,无论输赢,都不太好看”
杜佑看了他一眼,赶忙解释道
我看了看走出来的那个膀大腰圆,全身用油抹的晶亮的回纥大汉。。。
“那叫夜叉营的阿菩过来。。。”
片刻之后,那些外围的回纥众,突然纷纷占了起来,伸着脖子让出一条道路,
似乎还可以感受到轻微地皮的震动,一个全身铁甲披挂的巨汉,从分开的人群中走出来,每走一步,都是一片酸到牙齿的金属摩擦声,全身厚重的甲叶,似乎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甲片上毕露的棱角和凸起的尖刺,就像一个狰狞的金属怪物一样。
“阿菩,把甲衣脱了。。。我们不欺负人”
哐当几声,后世的甲套重重的贯在地面上,周围众人不由咦的惊呀起来,铠甲之下,是碳一样的肌肤,雪白的牙齿,微卷的短,连火光照在他身上,也彷佛被浓重的黑色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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