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撒马尔罕开眼界,此刻正是中午最繁忙的时光。 大碗的三鲜烩子被放在托盘上端上来,虽然只是干发得虾皮,水泡的菇干,再加上大罐装的杂碎肉炖汤,撒上类似面疙瘩的饼碎,做成半干不干的面食,对远离故乡的人来说,却是无比亲切的中土饮食了。 因此早早就被各色食客坐的满满,其中甚至有很多撒马尔罕本地人和外来胡人客商,所不同的是他们还会额外要求加一些塞里斯国内,才特有的佐味和酒类。 店铺靠墙的一角,几名风尘仆仆的安西客商正在一边稀溜溜的大快朵颐,一边旁若无人高谈阔论着 “你去了一趟国中回来,怎么反倒变得孤陋寡闻了。。” “这又是怎么说。。。” “他们都是去争往天竺贩粮输军的买卖啊。。。” “天竺贩粮的生意有这么好做么,康国、安国、宁远、石国这些地方不都是富产谷畜么。。” “那是你不晓事,这些地方都是一年一熟的多,而天竺则是一年两熟三熟的季节,因此谷米极贱,只要错开秋后,从天竺运到河中,总比当地的还便宜啊。。” “而且贩运军输,当然不会只运粮食了,天竺地沃饶物产也多,还可以捎带贩运些当地的土产,也是一笔赚头啊,沿途关卡不税,而且还有军中的护送,那些地方藩众也不敢侵扰,沿途也能和他们做生意,来去都是赚头啊。” “不由他们不急啊,谷米在加上其他输送的杂项,一年才二三十万石的军额去得晚了就没有了,” “此外官府还在地方大募匠人夫役,准备在天竺大开矿冶、工场,还售卖产业份子,一份子只要数缗到十缗,五年还本,每年终还可从产出中分利,。。” “不过拿下大商家收买起来,看中的可不是份子钱这点小利,而是把买份子当做了对官府和军中示好的路子。” “再说天竺农畜皆盛,只是碍于水土无法远运贮藏,但是行营从国朝带来了一种特殊制罐的技艺,可使谷肉瓜菜封藏一年半载,而无霉坏之虞。” “只要各色工场一开,用的是当地极贱的奴工,这罐中的生意,只怕是细水长流,越发做的大了。” “他们如此示好,不过想抢这个前景买卖的先手而已。。。” 北天竺,坦叉始罗城(今伊斯兰堡附近),这座在《大唐西域记》中,被称为“地称活壤、稼穑殷盛。泉流多,花果茂。气序和畅。崇敬三宝”的大城,如今成为键陀罗军州前进重镇和驻地。 依旧火辣辣的秋阳中,各种肤色的赤膊士兵,正在挥汗如雨的操练着。他们都是教导军射生郎将,神武左都虞候鱼同亲率安东兵、渤海兵、靺鞨兵、吐蕃兵等五千余人,抵达天竺后,除去伤病掉队者,还余四千三百八十一人,相比来自寒冷干燥的安西军和金吾军,他们将更适合在当地潮雨林多的山地和平原地带作战。 于是原犍陀罗州守捉使胡狼将,如愿以偿的卸任这个缺乏挑战性的临时职事,带着轮换休整的将士启程北归,不出意外的话,他将调任新筹建康居都督府,不用再和那些孱弱的天竺土兵纠缠,可以去和真正劲敌——大食人作战。 城外被清理出来临时大校场,正在测试一种新式火器,可以手抱行军的火巢弩,一只长大匣子,二十五支火药箭,无需上弦,燃线急发,依次如蝗鱼飞,虽然准头不好指望,但是扇形喷射出去,对近距离的冲锋还是很有压制效果。 平日行军,就用防水的油布包裹起来,无论是士兵背负还是马驮皆可,总算弥补了在山地密林中火器投射的不足。 。。。。。。。 大部分婆罗门阶层,必须被消灭,仅存的也必须接受大唐的改造,以符合大唐统治的思想倾向,重新阐释教义典籍和神话传说,以达到婆罗门与复兴佛门的共存共融。僭以神名,凌驾于世俗政权之上的存在,是不被允许的异端,允许当地爱国宗教团体采取火刑等手段,以正本清源的大义,从思想和上被消灭和净化。 王裔以外的,刹帝利阶层允许被有选择的保留,其中率先向大唐降伏矢忠者,可以作为合作者的典范,在典范政权中拥有一席之地,但不允许任何专领一方的存在,刹帝利藩主、城主、邑领,头人,必须搭配以唐人为主的辅佐官属,而且必须加以密切的监控和监督。 作为农夫、士兵、商人、贫民、和手工匠人为主的大部分“犬舍”阶层,则短期内被允许维持大多数现状而不做太大的改变,只要他们能继续想大唐效忠,并承担足够的赋税徭役。 数量庞大的首陀罗,将是我们编管劳役和发动地方的着力重点,只要随军立下战功,或是对大唐做出足够的贡献,我们可以为他们脱籍为良民和归化人,并补充到地方维持部队和下层执行人员中,以奖赏勤劳奋进。 对于四等之外,那些不可接触的贱民,也可以参照首陀罗的例子,这些流动的人口,是我们所必须限制的,大多数情况下可以采取抓捕和集中编管的形式,但是尽量避免将他们与其他阶层大规模的安置在一起,理论上采取异地遣置的方式。 《唐代殖民考之天竺方略初稿(节选)》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