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激动得有些晕眩的秦越,忽然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流从手腕处沿着手臂缓缓而上,逐渐蔓延到身体各处,同时,身上竟泛出了一层淡淡的红光。顿时全身暖洋洋的,一点劲都提不起来,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之前兴奋的情绪一下子就平复了下来了。一直到玄阳道长将他的手放开,这种极为舒适的感觉才与那红光一同慢慢消失。
秦越惊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本事?道长您莫非真是神仙么?”
玄阳道长笑而不答,反问道:“贫道之前说过,如你这般身体情况的,若是可得正确的化解之法,便是一种莫大的机缘,这化解之法便是修真。不过修真是一个十分艰苦而漫长的过程,你可愿意学吗?”
秦越怎会不愿意?他此时还沉浸在刚才身体内那奇妙的感觉里,听到玄阳道长话里有收徒之意,兴奋中一时竟不知道答话,只知一个劲的点头。
“你已有拜师修真之意,却不知修真之路的艰险,贫道现有三个问题要问你,你须想仔细了方好回答。”玄阳道长面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庄重起来。
秦越忙凝神垂听。
玄阳道长问道:“人之身体,受之父母,寿命长短,皆由天意!妄图改变寿元者,他日必有劫数加身,你害怕吗?”
“不怕!”
秦越没怎么想就回答了,心道:“劫数怕什么?我这条小命都是捡回来的。”
玄阳道长又问道:“修真者,必定为性格坚毅之人,须忍受清修寂寞之苦,要长持潜心向道之志,你可以做到吗?”
“做得到!”这个问题秦越同样没有太多犹豫。
忍了这么多年别人的唾沫和白眼,还有这两年挨的针刺,他都没放弃过活下去,秦越觉得自己绝对称得上是坚忍了。要知道一般针灸是不疼的,而柳元承金针术中的封穴之法却是会让受术者疼得要命。至于寂寞,秦越更是早就习惯了,而说到向道的恒心,秦越也是自信满满,他做事从不曾半途而废过。
最后,玄阳道长问道:“天道无情,一旦踏上修真之途,自有另一番世界,世俗间一切情仇恩怨的牵绊都要放弃,你割舍得下吗?”
“要丢掉过去所有的一切?”
这个问题乍一听实在是有些吓人,秦越不由得回想起他这十五年的生命中,有多少人和事是值得他留恋的。柳元承父女、黑子,还有曾经疼爱过自己,如今却同样视自己为异类的父亲。
“我舍得他们吗?”秦越的眼神中有些迷茫。
任何一个人,让他把自己的亲人朋友全都舍弃,去另一个世界生活,一下子怕是都很难接受得了,甚至可能会马上说不。秦越却发现自己无法抗拒这个诱惑,是他冷酷无情么?当然不是。
潜意识中,秦越早已将自己和其他人区分了开来了,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异类。虽然每天也与柳玉、黑子他们玩闹在一起,但他心里从没有真正找到过归属感。
在和柳元承学医时,他会十分的努力认真,同伙伴们一起玩时,他又会表现得古灵精怪,无非就是想表现自己,希望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他内心希望有人来关心,嘴上却倔强的不愿说出来,平日里总喜欢把‘本公子什么什么的’挂在嘴边,不过是潜意识里希望自己也能像那些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一般,有一大帮的人来宠着罢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身体的病都在时刻提醒着他,他不是‘正常人’。
方才听到玄阳道长说,这世上与他一样的人还有很多时,秦越便已经十分激动,有了一种孤雁归群的感觉,再加上感受过真气入体的神奇后,他更是心生向往。
经过一番思虑,秦越心里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他虔诚的望着玄阳道长,恭敬的道:“晚辈愿意舍弃世俗的一切,一心求道,请道长收我为徒!”说罢,双腿一曲便跪了下去。
玄阳道长手捋银须,微笑着点头道:“贫道此番为炼丹而四处游访寻药,本已差不多齐备,只差乌果这一种了。本想着这乌果乃是一众材料中最为平常的,不想却因季节不对而苦寻不获。此番能与你因乌果结缘,也算是天赐之意,既然你愿意诚心向道,贫道便收下你这个弟子吧。”
秦越一听,顿时大喜,连忙高声道:“多谢师父!徒儿给师父叩头!”
说罢俯下身去,肘、掌皆及地,‘咚咚咚!’便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额上已现出小片乌青,可见心意之切。
“呵呵!”玄阳道长笑道:“好!好!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灵风观的弟子,起来吧!”秦越高兴得又再叩过一个头方才站起身来。
“以后你已不再需要金针刺穴,为师该要与柳大夫说说买乌果的事了。方才为师所告诉你的,切不可对其他人讲,你要记住了。”说罢,玄阳道长口中又再念念有词,同时结起手印向头上轻轻一挥,便走了出去。
柳元承在外间正襟危坐,见玄阳道长和秦越出来了,忙站起身来。
玄阳道长道:“让柳大夫久候了!贫道这有一事相求,还望柳大夫能应允。”
柳元承忙道:“不敢!道长请讲。”
玄阳道长先将已收秦越为弟子一事告知了柳元承,然后才提出欲买乌果之事。
听到秦越要拜师求道,柳元承稍稍一愣,才道:“在下之所以收那些完整的乌果,也是为了医治秦越,如今秦越既得道长救治,又收他为徒,这十五枚乌果,就当是在下恭喜道长收得新徒的贺礼吧!希望道长莫要嫌弃。”说着,径直去到药柜前取出了十五枚乌果,用一个小木盒装好后捧给玄阳道长。
玄阳道长倒也不矫情,稍作推辞便收下了。谢过柳元承,玄阳道长转身对秦越道:“今日你便要随为师赶回道观,你可速将身边之事交代与亲友,之后到城外的顺风亭寻我。”说罢,便向柳元承施礼告辞离开了。
“秦越,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学道吗?”待玄阳道长走后,柳元承忍不住问道。
“是的,秦越以后不能再随先生学医了,还请先生原谅。”秦越知道,柳元承一直有意传衣钵给他。
“这是哪里话来?你随着玄阳道长同样可以继续学医,他的医术要高过我很多。唉!”叹了口气,柳元承接着道:“你人是极聪明的,我之前一直不曾正式收你为徒,也是私心作祟,怕你学至一半便出了意外。如今也好,你不但性命可保,还得到高人看中,今后要多用心才是。只是你小小年纪便要出家做了道士…唉,可惜了!”
秦越道:“便是出家做了道士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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