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八卦,便忍不住出言截住对方那无底洞般的提问。他突然有一种被搭讪的强烈感觉,那船夫究竟想干吗?想干吗?!
“哈哈!小哥不用紧张!”这船夫看到凌月缘一副警惕的样子,猜想到自己大概是被误会成水贼或者骗子之类的人物,爽朗地大笑过几声后,便解释说:“大前天俺在岸边休息的时候,有个牵着马的漂亮妹子过来寻人,找不着人就走了。今日见着小哥这样子,倒也挺像那妹子要找的人!不过……”船夫想了想,单手撑篙,另一手作势往胸前划了一道,说:“对了,好像那妹子要找的人,胸前的衣襟应该有一条蜈蚣一样的缝线才对……”
原来这船夫便是孙哥,自三月廿七那天见到林馨音的第一眼起,就记住了她那愁笑的瞬间,故也对她所要找的人印象颇深;今晚在这最后一班渡船上见着凌月缘和欧阳小零两人,他便即时反应过来。只是时间毕竟过了三天之久,所以他也想要先确认一番再说,于是就多看了凌月缘几眼,顺便也多问了几句。
凌月缘惊讶至极,又遇到一个见过馨音的人!就像在五华镇那样,究竟有多少人见过并记住了她的容颜呢?只是在此刻,他,包括她自己都不会知道,过了今夜,整个新阳镇的历史都会不知不觉地记取她的笑容。
惊讶过后,凌月缘便赶紧和孙哥详聊起来。但对方也只能告知这几天都没见过林馨音的身影。这个信息其实早在凌月缘的意料之中,但也进一步加深了他的判断,令得他心中的最后一份疑虑也随风消散,彻底相信林馨音确实已经离开了新阳镇。
他忽然觉得她就像一阵春风,不断地跑在他的前面;而他就像是一个不停奔跑的追风者,只能沿着途中一些或明或暗的线索努力地寻找她的芳迹。什么时候他才能拥抱这阵飘忽不定的春风呢?
发愁过一阵后,凌月缘便又开始思索起现实问题。那牛车到月浦后便会掉头返回五华镇。若馨音不在月浦,那自己是否应该立即启程去福州?毕竟从月浦至福州可不止一条道路而已,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沿着一条直线向下一个节点寻找馨音的行踪。
走路去福州明显是不现实的,但他也不愿意再坐牛车那样慢腾腾的东西了。而马匹,他在清远的时候便见识过好马的价钱,以他现在的财产可不一定买得起。难道,难道去抢……?这一瞬间,他的脑袋里还真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但他仍想着是否还有其他正常点的法子,于是便问起那坐在船头附近、不知正在傻笑和想着些什么东西的欧阳小零:“喂,猪,到了月浦后,若要去福州的话……你有什么想法吗?”
欧阳小零一听,立时便收敛了所有的笑容,转过头冷冰冰地回敬道:“你才猪。我有名字的。”
凌月缘顿时哑口无言,心想她自己平素还不是猴子猴子地乱喷?这会要求倒还挺多!但是他在五华镇也确实叫过一次她的名字,但那时是在他心情好的情况下呀!他这会心情有点糟糕,听着对方的语气,又有点被胁迫的味道,让他感觉很是不对劲。
但他决定还是妥协。毕竟叫对方名字也不是什么大事,起码也算是礼貌嘛……他这样安慰着自己。他发觉似乎从七目嶂的那次冲突过后,自己便变得软化了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么?!虽然他从不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丈夫,也无所谓这些无聊的称号,但这一刻他仍是软下语气说道:“好吧,嗯,小……零……到月浦后,如何……”
话没说完,他却莫名其妙地觉得特别丢脸,一抹诡异的绯红顷刻攀上他的双颊。在五华镇的丽春院门口那时,他精神亢奋之下顺口说出的两个字,在今日今时的环境下却说得这般艰难和不适。他如此困难地蠕动嘴皮子才吐出那个名字,让他有种作呕的感觉,就像吃到脏东西后吐出的残渣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而欧阳小零看着凌月缘那副仿佛无地自容般的?样,却觉得十分地惬意和有趣。虽然她也奇怪,不过是让他叫个名字而已,有必要憋成这样的一幅大便脸吗?要知道,若是寻常的甲乙丙丁等路人,她才不会让人随便呼唤她的名字呢!
不过,她也敏感地察觉到,似乎从七目嶂之后,这猴子便对自己客气了许多。虽然她还没完全想通其中的缘由,但她仍是喜欢欣赏他那尴尬到无话可说的傻样子,这让她的内心有种莫名的快感。谁叫他以前总是欺负自己来着?谁让他总是逮着机会嘲讽她?反正她就是心胸狭窄,反正她就是睚眦必报……她才不管什么一笑泯恩仇呢!他退让,那她反而想要进一步报复他,一点点地捞回以前被戏弄的份!
想到这里,欧阳小零扑哧一笑,冰冷的面容如逢春风的百合花般绽放得煞是娇丽。她带着灿烂如花的笑容,以温柔似水的语气,吐气如兰、音落若珠:“听好了,猴子。月浦港有出海的舟船直通福州港,比走陆路方便快捷得多。明白了吗,笨~~~~~~~蛋。”
她自杭州南下的时候,一路上便听小逸和小芯分析过不少次沿途的交通和道路,自是对月浦港的航道有所了解。她一点也不担心缺少马匹、路途遥远的问题,只因她知道到了月浦之后便可直接乘船北上。而到达福州之后,那里有小逸,有姐姐,有疼她的叔叔姨姨,还能有什么其他问题呢?
凌月缘听得顿时愣住。他看着欧阳小零那童叟无害、天真无邪的笑容、听着她用悠扬动听的语音神情自若地组合杀人不偿命的刀子句,再看看她额前那一抖一抖的仿佛逗猫玩的两束蝶须,顿时内心世界一阵崩坏。他立即便猜到,她一定是早就知道这方案的,难怪刚才她会依偎在船舷笑得一脸沉默……可她却偏偏一直都不说!
真是恶心!性格恶劣!小人!变态!凌月缘在心中狂骂这天使面容魔鬼心肠的女人。在七目嶂山脚下的那个夜晚,他就是看到她那孤独无助的睡相后,可怜她,才勉强跟她同行的,要不然他早就一溜烟跑了!可现在看看,看看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凌月缘真是后悔到肠子都青了,他就不应该真叫她名字,就不应该问她意见!他就应该直接去月浦港,那到时不也能自己知晓这个事实?真是笨蛋!
但当他在心中骂过欧阳小零、又骂完自己之后,却又忽然想到,若到了福州,又应如何寻找馨音呢?是否……还需要求人帮忙?他现在碍着面子说不出这些话,但此刻心中又有颇多忧愁,便不禁自言自语道:“将来到福州后,又如何呢……”
“……不必担心。欧阳家在福州有许多办事的能人,应该很快便能知晓馨音的行踪。”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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