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留点信息而已,拜托啦……”凌月缘说话的口气如夜风般温柔,心中却打定主意:下次还是准备把匕首什么的在身上比较方便……
“……别乱使。”欧阳小零皱皱眉,终究还是解下蝶翼刀递过去,只是特别嘱咐了一句。
只是,她却看到凌月缘在墙上就着那个“此”字的左右刻出一句话:月缘到此一游。她基本能看得通这句话的意思,但看着缺手断腿的字体,不免扑哧一笑:“你是不是不识字?”
“才不是呢……好了,走吧,快去镇上。”凌月缘作业完毕,将蝶翼刀还给欧阳小零,心里忽然一阵窃喜:嘿,这简体字居然还能成为只有自己和馨音知晓的密文,也真有趣。只是,他却不知道馨音是否还在镇上,也猜想着她不太可能见得到自己留下的信息,所以这段甚至有名无姓的文字,充其量更像是一句玩笑罢了。
欧阳小零收好蝶翼刀,想着这把名刃居然被凌月缘拿来刻划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再见着他随后居然还笑得一脸开心,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她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笨蛋……
只是,看着凌月缘已经先行匆匆迈入镇内,她稍愣一下,便也赶紧跟上这笨蛋的步伐。
……
再过片刻后,桑林边上的土路,又传来一阵划破夜空的声响。
却是一阵颇为急促的马蹄声。那骑马者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明了:四个大汉,分骑四匹骏马,正往镇子的方向奔去。
其中一个大汉的右臂,却还打着绷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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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时辰之前,镇内的广场,月挂柳梢,夜风轻盈;笙歌悠扬,人声鼎沸。整个广场连同四周的店铺宅院门廊都张灯结彩、高悬绣额珠帘,一片节日喜庆的景象。那广场戏台的两侧,甚至还竖立起两屏高大的专从苏州特制的五色琉璃苏灯,以天仙子下凡为主题,栩栩如生,晃耀夺目。
戏台之前,由木栅栏隔出的区域,已间隔着摆好一排扶手椅和鹤膝桌。今夜的富豪乡绅等已基本就坐,来往的小厮婢女低头弯腰、细步快走、小心翼翼地侍候着这帮财大气粗的贵宾、评委兼捐助者。
而在那桌椅之后,还相隔站着十几个身材高大的仆人,一个个神情严肃地站得笔挺,即便是轻柔的细风吹在脸上,也挑逗不起他们哪怕一丝微笑。因为他们紧贴着木栅栏而站,而栅栏之后便是成群结队正在大声喧哗和嬉笑的无序观众们,乱哄哄的犹如一群在围栏里互相推搡嚷嚷的嘈杂羊群,好像若没有那围栏外的看守者,便会咩咩咩地推翻栅栏疯拥而出、将那前方整洁、肃穆、大气和端庄的地盘轰轰轰地践踏成一片粪土似的。
正对着戏台的最有利位置上,自是由镇上最有声望的赵钱孙李四家的主人所占据;而其中最为显耀的两个正位,则留予赵钱两家。
大腹便便的赵员外早上主持完天灵祭的事宜后,又忙着家族祭天祭地祭神祭祖等一系列事务,疲倦之余,如今正想着好好享受一下今晚难得的悠闲时光,不料耳边却时不时地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嬉闹声,弄得他不禁眉毛一抖。
赵员外的左边正规规矩矩地坐着端庄贤惠的赵夫人,故这这阵惹人脸红的嬉笑声正是来自右边的钱少爷及其第三个小妾。
尽管身旁仆人如鱼穿梭而过,后边还站着喧哗的大片群众,这钱少爷和他的小妾却是毫无顾忌、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讨厌”来“坏死”去的,全然不顾旁人的感受。
这赵员外瞥过一眼身旁静雅得像菩萨的原配夫人,再瞧瞧那边厢妖娆得挑人心弦的小妖精,抖动过几下浓眉后,他抬起肥手挑出鹤膝桌上的果盘中的一颗金果,缓缓撕开装饰于其上的金箔片,将印有精美雕刻的果肉往嘴里一扔,缓缓咀嚼过后,才转而看向旁边的钱少爷,眼光却时不时地瞄向那娇艳的美小妾:“贤侄啊,钱老爷今日可好?”
说罢,赵员外忽然闻到,摆在桌上的那瓶桃花的清香正被一阵更浓烈的胭脂味所淹没。他似乎更喜欢这挑逗味十足的刺激味道,于是便用力地吸了几下。
“家父的身体好得不得了,只是今夜有些事要处理。”钱少爷只是回过赵员外一眼,高翘的眼角宛若飞扬着“与你何干”的意味,接着便继续嘿嘿哈哈地跟他的宠妾勾勾搭搭。
“哦……”赵员外自找无趣,正暗自鄙夷这行为举止轻浮又目中无人的二世祖之时,忽然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妇笑嘻嘻地端着一盏盖碗茶走了过来。
正是那负责报名事宜的王婆。一把年纪了还涂抹胭脂粉的她笑吟吟地将那手中的茶杯小心地置于桌子上,又对着赵员外堆笑道:“赵员外,明天便是夏至日了,不若先尝尝这七家茶罢。”
赵员外点点头,抬手揭开茶盖,见着那杯中的香汤还点缀着茉莉、林禽、蔷薇、桂蕊、丁檀和苏杏等物时,便满意地笑着应好,伸手端起那特制的紫砂大茶杯,送往嘴边轻轻地啜了一口,又满足地眯着眼“嗯”了一阵长声。
这七家茶原本不过是左邻右舍相互讨来茶叶煮成的节俗茶汤,如今却演变成杭州富豪斗侈的工具,便是这小镇的阔佬也要跟风追时尚,且不说其味道如何,起码喝的是身份。当赵员外瞥眼瞧见那钱少爷也好奇地看着自己时,心中的得意便更是浓烈,喝茶的姿势也更为有模有样了。
不过这钱少爷也有自己的法宝。少顷,他的茶僮便为他端过来一套茶具。他却是用建盏黑釉杯来盛茶,端起来一饮而尽,还不忘夸张地喊出一声:“好!”
这不禁让赵员外也好奇起来:“贤侄喝的是何茶……?”
“不过是从江浙运来的太湖洞庭山碧螺春罢了。”钱少爷得意地笑哼一声:“那赵员外喝的又是何茶?”
“不过是寻常的七家茶罢了。”赵员外煞是低调地轻笑回应,心中暗啐道:只识标新立异的暴发户二世祖,又没人跟你斗茶,还傻瓜一样拿着黑瓷盛绿茶!
“呵呵,原来如此。”钱少爷装着礼貌地回应一句,心中开始暗骂:没文化的乡巴佬土财主,紫砂茶杯做得跟尿壶一般大,难怪肚子喝得跟马桶一样!
少顷,这品完茶的赵员外和钱少爷,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各有深意地“哈哈”长笑几声。
那站在旁边的王婆不明所以,也跟着傻傻地干笑几声。一会后,她却听到了钱少爷的问话:“王婆啊,这今晚参赛的都是谁啊。”
“哦!”王婆即时就来了精神,扭着腰蹦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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