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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镇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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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幻影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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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新阳镇类似,月浦也是坐落于江边的一座城镇。所不同的是,新阳镇位于榕江的西南岸,而月浦则在韩江的东北方向。故若从新阳镇出发,渡过榕江并一路往东北方向行进后,最终还需再乘船渡越过韩江,方能进入月浦。

    作为粤东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和海港城市,由月浦往东北方向,共有三条陆路分入赣南和闽南。此时已过正午时分,云淡天清,风和日暖,濒临韩江往东海入海口的月浦港更显繁忙,码头上人群似蚁,货堆若山;船舶往来如梭,江面千帆齐扬,星星点点的白帆褐船沿着河道徐徐进入东海,再分散远航而去,南向近及新阳、花都、远至南洋;北经泉州、福州、直至胶州。

    月浦城内,东门附近,长平街道旁边的一家凉茶铺前,随处乱摆的若干方桌长凳间,有一位少年正坐在其中的一条凳子上,半身往前倾倒在桌面。他放在桌上的双臂交叉着弯成一个简易的巢窝,好方便他将斜倾着的脑袋深深地埋于其中,以躲避头顶上那直洒的日光。

    一阵午后的暖风吹过,拂动着他露在臂弯之外的额前头发。这些无精打采低垂着的发丝中有数条勉强地挣扎起来荡了几下,于是便轻轻地触碰到摆在桌子上的一件瓷器。

    那是一只有着好几处缺角的蓝瓷花碗,碗里空空如也,唯有内壁和碗底残留着的一些水珠暗示着它曾经被盛满过什么。

    这少年的样子似是在入睡。虽然现在的城东附近较少吵闹,但此刻日光正烈,时间一久直如在他的黑发上烤起了一团火焰。而旁边槐树上的蝉也在一边吮吸着树汁一边欢乐地不停鸣叫,弄得那少年时不时地扭动起双肩和脑袋,似是要摆脱那烦人的噪音。

    这时,凉茶铺的老板也走了出来,步至那少年埋头闷睡的桌前,伸手收走了桌面上的瓷碗,离开前还瞥了少年一眼。适才那碗离这少年的头发不足一指之距,或许老板也怕这年轻人扭来扭去地不小心碰飞了这瓷碗。虽说这碗也不是什么值钱货,不过看这少年一副穷酸样,还是提前收掉这碗的好,免得待会因什么摔碗事故弄得双方争吵不休,影响了今日的生意。

    一连串的动静终究还是吵醒了少年。他迷糊地抬起头,双臂还无精打采地屈在桌上,一会后才抬起手拍散头顶上的炙热,接着又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下。他眨了眨眼睛,却又习惯性地在内心自问一声:不会睡过头了吧……几点了?

    这少年就是凌月缘。他和欧阳小零在中午之前便已赶到月浦,经过一整夜的奔波后,两人都很是疲累。虽然对于作为马夫的凌月缘来说要更加疲倦才是,但坐在他背后的欧阳小零也是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警惕地小心戒备,生怕凌月缘会乘着她迷糊之余作出些什么不良举动。结果这么一路下来,弄得两人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待得在长平街道旁边寻着一处客栈停歇后,欧阳小零连饭也不吃,就直接锁上房门补睡去了。

    而凌月缘却没有心情歇脚。虽然他也很疲劳,但寻人心切,便赶紧溜出客栈,四处打听林馨音的下落。

    只是这月浦城却比之前的五华、新阳等城镇都要大得多。他首先从入城的西门口附近寻访过一些商铺和街边的小商小贩,但却未获得他所期望的消息。只因往来月浦商港的外地人也相当多,除非是些浓眉大眼鹰钩鼻、奇装异服的外国人,否则见多识广的本地商贩也真没那个心思去专门注意有什么骑马的少女途经这里。

    无奈之下的凌月缘,也只能拜托一些常在城门附近摆摊的小商贩帮忙留意一下过往的路人,若有符合他所描述特征的少女经过,就叫住对方并指示其去城东客栈找他。作为交换,凌月缘便不作侃价地购买了一些水果,也正好当是午餐。

    但当他从城西走到城东时,也觉得自己疲累至极。他连日来奔波过度,饮食睡眠全部乱套,觉得自己眼袋重得仿佛要掉下来不说,口腔内的溃疡也痛得厉害,明显已经上火了。于是,他便在城东的一家凉茶铺买了一碗茅根甘蔗水喝,又正好看到铺前摆着的桌椅,便随便挑了一只凳子坐下、又趴在桌面上稍事休息。

    待得小憩片刻后,脑子稍微清醒了点的凌月缘开始学着思考起来。他已经认定林馨音必是先他一步来到月浦,那她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在这城里的某处角落寻找着对方?这月浦城太大,如果他和她就这么兜兜圈圈的,那谁也找不着谁,说不定下一刻馨音就会提前出城而去,而这出城的方向又有三条道路,他也不可能想在五华、新阳那样堵死在出口处守株待兔就行了,这可怎办?就算叫上欧阳小零堵路,那也只有两人……更何况那女人都没心思帮他找人的。

    凌月缘想得头疼,难道像那些贴小广告的人一样,在所有的城门口都贴上寻人启事?亦或是拜托那些常驻在城门附近的商贩帮手盯人?他突然发现无亲无故的自己找一个人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不过就算是在资讯发达的现代,寻找丢失的人都难如登天,又更何况是在古代?

    就在他万筹莫展之时,却有一阵叮叮咚咚的敲击声传来,有点像某些乐器的清响,隐隐间还夹杂着唱曲一般的叫唤。凌月缘好奇地扭头一看,却顿时一愣。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乱发的男人,右手持着小竹棍,左手握着破瓷碗,一边拿着棍子很有节奏地敲着肮脏不堪的破碗,一边咧开嘴嬉笑着唱起小曲:“咦呦呦,嘿哟哟,夏至炎阳高照哟,口干舌燥易中暑,大哥积德行个善,赏点小钱买水喝哦……”

    原来是个乞丐。凌月缘悲哀地看着那满脸笑容唱曲讨钱的男人,忽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特别感觉:大哥,我的境况其实也比你好不了多少哪……

    不过想归想,凌月缘还是掏出几个铜币投入那乞丐的瓷碗中。

    咚咚几声响后,那乞丐便犹如投币的音乐盒般嬉笑着谢了又谢,唱着小曲便要转身离开:“好人哟,行南走北平安顺,寿长福多合心想呵……”

    凌月缘听着那乞丐一边走一边叮叮咚咚地敲打着瓷碗,声音颇为清脆,顿时双眼一眨,萌生了一个主意,便赶紧叫住对方:“啊,等等!”

    “嗯?”乞丐一听,转过头来,仍是一副职业般的笑脸:“大哥,怎了?”

    “你平时都是这么……在城里到处走来走去乞讨的么?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凌月缘问。

    “有闲就到处走走,累了就呆在这附近啊。不一定呵……”乞丐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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