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工商所发生的事儿先暂停,再说说去党校学习的这位。
李作为这几天老睡不好觉。他莫名烦恼起来,心情就像灌了铅,非常沉重。要在往常,九点半上床,十点钟就睡过去了,因为白天累,到了九点就睁不开眼。可这几个夜晚,都是一直到凌晨三点钟,他才沉沉睡去。
这个夜晚还是这样。到了四点左右,又醒了,他睁着眼睛,大脑变得十分清醒。可能白天学习,累不着吧,他想。他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了。
一股说不清的惆怅,一直纠缠着他,心情好似一潭死水,再也不能流动,就淤积在那儿。是孤单、寂寞,是一种对情的渴望,他觉得他身体里需要,就像干裂的土地,需要男女之情的浇灌。
他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他思念她。隔了这么长时间,没见着她,他犯上了相思病。
不行,不能这样,再这样下去就垮了!这就像鸦片,有甜蜜也有苦涩,这是一点儿一点儿地熬干自己,是煎熬。必须改变!
他努力说服自己,他忽然想开了一点儿,收到一些效果。他这样想:也许,她不再是那个清纯善良的女孩儿了,也许,她已经变成一个自私自利、世故圆滑的女人了。
他觉着他的感觉是正确的。他有一种直觉。
想到这儿,他的心情渐渐变得快乐起来,心中郁闷减轻了许多,他觉着自己能摆脱她了。他闭上了眼睛。
那张美丽清纯的面孔,又浮现在脑中,就像浮在水面上,虚无缥缈,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冲他笑,对他说话,那特有的嗓音,那么的熟悉,可他听不清。他急得大声喊,可她还是继续朝他笑、朝他说,一点儿也没留意他着急的样子,他急得一抬手……
李作为猛地坐起来,原来是一场梦呀!
就在一瞬间,那感觉又出现了,像一座大山,朝他压过来,又像是要来回挤压他,把他的心碾碎了一般,他觉着宁可被碾碎,自己也就解脱了。
可是没有,他的心被推挤着、碾压着,还像两只大手在揉捏一块面团儿:形状在变化,可份量不减少。
他一阵悲哀,他转过身去,朝床上另一个人看了一眼。他多么渴望身边这个人就是她呀!她是离他那么的遥远,又是那么的近,似乎触手可及。
李作为再也睡不着了,他坐起身来。
他望着窗外,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透过玻璃,一轮明月就挂在天边,路上,街灯正散发着昏黄的光,他忽然想起了欧阳修那首《生查子》:
去年元夜时,
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
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
泪湿春衫袖
李作为身临其境,不由潸然泪下。
三年了,这段不了情,原来一直未曾相忘。其实丁媛媛的电话明明就存在手机里。可这三年,这三年里,他一直没有想再去联系她,在意识中,这应当是已经逝去的往事,如过眼烟云,再也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来,在他的记忆中,慢慢地就消散了。
可丁媛媛偏偏又回来了,走到他身边!还对他这么好,朦胧中还带着一段若即若离。他猜不透。他只觉着是那段情,令他难以割舍,而又挥之不去。
突然,他脑中又闪出一个念头,他噌地站起来,似乎看到了希望:
也许我会有自由之身的。到那时,我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第二天照旧到党校上课。老师是个大喇叭,很能吹,讲起课来滔滔不绝,净讲的金融海啸、国际形势,胡吹海聊,与课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其他同学听得津津有味,李作为却老是走神儿。好不容易捱到下课,他信步走到学校门口的报亭旁,想买一份《参考消息》解解闷儿。
“给我来一份《崇山早报》!”
一股幽香扑面而来,李作为不由一抬头,先是看见一双*修长的*,紧紧贴身包在炫黑的裤袜里,黑色呢绒超短裙,边上点缀着几颗银亮的珠子,上身一件厚实的黑貂皮袄,却丝毫掩饰不住窈窕的身姿,最主要是黑发与貂皮袄之间裸露着那一圈儿白皙的脖子,因为胸口低,再加上黑颜色衬托,性感*,是个男人都要被惹出火来。李作为不由一呆。
“哎唷,李所?是你呀!”
“玉玉?”
“真的是你!”那女子一脸惊喜,眼睛一热,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噢!”李作为吃惊地看着眼前曾经的打工妹。这女孩儿是以前查案子认识的,自己还曾帮她讨过工资,几年不见,出落得气质高雅、靓丽可人,妩媚的鹅蛋脸上还流露出一股成熟、一股自信。那双大眼睛更有神了。
“这么巧啊,好几年没见了吧?”
“是啊,听说你升官了?”
李作为心想,打工妹就是打工妹,说话还这么俗,一开口就是官呀官的,又一想也不能对人家要求太高,他笑了笑:
“呵呵,升官了。”
“我就知道!”
“你还在崔银虎的厂子里干呀?”
“早不在那儿了。他挂了。”
“什么?”
“出了个车祸,酒后驾驶,直接就死了。”
“哎呀,真是的……”
李作为只是寒暄着,毕玉玉却有他乡遇知己的感觉,一双眸子里透着真诚,两人热聊起来。原来这个毕玉玉在一个叫崔银虎的朝鲜族那里打工,崔银虎死了以后,她就离开了厂子,干自己的,炒炒股,搞搞房屋中介,赚点钱。买报纸就是看上头的股票行情。聊了一会儿,李作为要去上课,毕玉玉非要请李作为吃饭。
“李所,上次亏你帮我讨回工资来,我一直还记着呢。也没请你吃个饭。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呵呵,今天权当我答谢答谢你!”
“不用了。出来打工也不容易,改天我请你吧,再说我还要上课呢。”
“你们党校那些课就是糊弄洋鬼子的。正好我还有事找你呢。告诉你,我买车了!”毕玉玉调皮地一笑。
“你买车了?”李作为一怔,不由上下打量了毕玉玉一眼。
“刚买的,呵呵。走,瞧瞧去。”
两人朝路边的停车场走去。
再回到工商所。
梁一孟斜靠在所长室的老板椅上,一脸沮丧。那天院长忽然又来请他吃饭,他愈发怀疑起来。他觉得院长根本就是皮笑肉不笑,所以一早就把张洪峰叫屋里商量对策。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