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随后露出的一张脸，叫李作为大吃一惊。
进来的按摩小姐身材非常瘦弱，也许不穿高跟鞋的关系，看起来也就中等个头，她长得很甜，不用笑，就露出两个小酒窝。也许天热，梳着一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脸上挂着稚嫩。正是这张稚嫩的脸，让李作为想起一个人，那个让李作为魂牵梦萦的人。
“你来崇山多长时间了？”李作为俯身趴在床上，小姑娘开始为他捶背。
“才三个月，试用期是六个月，老板说过了试用期才可以签合同。”
“你这里还签劳动合同啊？”
“老板说可以签，其实就是说说，一般干得好的才能留下，不过也没合同。如果干得不好，或者被客人投诉了，不用几天就得走人。”
“这么说你干得还不错，都三个月了呀。”李作为扭过脸来。
“还行吧。不过我们这行，就是吃青春饭，客人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年龄大了就干不长了。”
“你按摩的技术好，客人满意，不就可以长期干下去了？”
小姑娘叹了口气：“客人才不管什么技术，其实这个按摩，也没什么技术含量，都差不多。”
“干你这行也不容易。”
“那当然。”
“你多大了？”
小姑娘没回答，继续用力地敲背。
“有没有男朋友啊？”
“当然有了。”
两人都沉默了，只听见捶背的啪啪声，李作为能感觉出小姑娘干得很卖力，他有这种经验：凡是女服务员对你印象好，她按摩就很卖力，反之则敷衍了事。到底是女人啊。
李作为又照女孩儿的要求翻过身来，做肩部和胸部按摩，正对着她那张清纯的脸，她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瓜子脸泛出了红晕，还添了几颗汗珠，娥眉弯弯，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李作为呆呆地直盯着小姑娘的脸。
太像她了，那脸，那眼神，那满脸的稚气和清纯。他忽然有些惊讶：原来自己心里还有她！
这种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起来，他忽然现在就想见到她。他觉着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他闭上眼睛，又有些眩晕，原来平躺得久了，喝的八年窖藏干白后劲儿又大，酒劲儿上来，他又醉了。
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感觉只有她一个人了。
他觉得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唯一想的就是打一个电话：给她打电话。
“你帮我拿手机去，这是钥匙！”李作为猛地坐起来，腕上钥匙早已解下：“就在98号，快去！”
小姑娘一脸惊讶地望着李作为，脸上表情很明显就是：我怎么可以帮你拿手机，你不怕丢东西？
“快去拿！小费一百！”
“哎！”为了这一百的小费，打工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急忙接过钥匙跑了出去。
诺基亚拿了过来，李作为急忙翻出电话薄，看着上面“丁媛媛”三个字，他又迟疑起来，但也就是三秒钟，他把拇指用力压在通话键上。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李作为无力地把诺基亚扔到床上。
“先生，要不要继续？”小姑娘站在一旁，诚惶诚恐地提醒道。
李作为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重重地把身体又摔在榻榻米上。
“我一定要找到你……”
他在心里喃喃着，眼睛眨巴了两下，慢慢地合上了。
李作为没做完按摩就出来了，他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小姑娘小费，都不容易嘛，特别是这些外地的打工妹。他走到休息室，赵振业仨人儿还没出来，倒是刘正元已经出来了，懒懒地斜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看来酒也醒了，只是神色紧张，那脸仿佛被热水煮过了一遍，不但一脸汗，还白里透红，好像刚跑完一万米长跑似的。
“你怎么了？”
“快累死我了。看来当领导就是好啊，嘿嘿！”
李作为顿时明白了一切，眉头一下子皱紧了。
“真过瘾！小妮子还说她是M族呢，哈哈，好啊，这小体型，还有这功夫，真不赖！M族的，说不定还是王爷的孙女哩！”
“别叨叨了！”
“你怕赵振业使奸，一个人抖露不清，叫我一块儿来，好给你作个证。嘿，我干这事儿，也是陪你的奖励。咱可扯平了哦。啊哟，就是他妈累，累死我了。”刘正元又斜靠在沙发上。
李作为丢下刘正元，迅速到更衣柜前穿好衣服，他又问服务生，刚才那个按摩小姐跑哪去了。小男孩儿急忙给他找过来。
“这个给你！”李作为从钱包里抽出几张一百的票子，数没数就往小姑娘的手里塞。旁边站着的男服务生用羡慕的目光朝小姑娘看了一眼。
“谢谢先生，欢迎下次再来！”小姑娘感激地一鞠躬，转身就走。李作为失望地望着她的背影，一阵后悔，怎么连句更多的话也没有呀？他觉着自个儿刚才冲动了，有些鲁莽，这小女孩儿原来是这么个人，早知道不该给她那么多钱啊。
“先生，我觉得你是好人，我就准备出台了！”一个声音响起来，李作为急忙转身，原来还是那个小姑娘。
李作为一惊，诧异地看着小姑娘的脸：
“你为什么要做？”
“我要给我妈治病，那样来钱快！”
李作为望着这张清纯的脸，不觉惋惜起来，可有什么办法呢，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都二十一了，做这行也做了两年。不过还是、还是那样来钱快。老板已经帮我选好了日子，如果你想来你就来吧，就这个周六，我叫圆圆，三千。”
“媛媛？”
……
从金沙江的停车场看，夜色很美，欧式的路灯；霓虹一闪一闪；轿车，越野车，SUV，全是高档的，还停着几辆奔驰。车子进进出出，一会儿一辆，一会儿又一辆。越来越多了。
李作为在宝马730前站了一会儿，才看见王三多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他拉开门子，钻进后排，门“哐”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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