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哗啦啦一群林鸟惊飞而起。
李埔皱着眉,脸上带着一层忧色,低声道:“老爷,我们被追上了。”
李顾炎一脸茫然道:“什么?”
李埔沉着脸道:“或许有人不愿你活着。”
李顾炎脸色这才变了,惊恐道:“谁要杀我?”
正在此时,从林子中策马窜出一队黑衣人,手持强弩,同时扳动机括,箭如飞蝗一般带着尖啸之声猛扑而去。
两名侍卫立时中箭落马,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其余人也是一脸惊诧之色。
李埔低叫一声:“老爷小心。”同时伸过手,按住李顾炎,让他趴在车厢中,与此同时,两只短箭正射进来,从其头顶掠过,玄之又玄,险之又险。
李顾炎命差一线,顿时脸如白浆,骇然失色。
“我们是不是遇上了强盗?”李顾炎道。
“不是,若是强盗,没必要蒙上面,况且,一般的强盗没这么好的身手。”
李顾炎呆住了,默然不语,心中甚奇:我与人无冤,又与人无仇,谁会派人来追杀我?
“嗖嗖”声响,又是两只短箭射进来,李埔衣袖一挥,握住一柄铁尺,出手极快,将短箭打落。
一轮箭射罢,黑衣人便扔下强弩,拔出长刀,向马车冲去。马蹄踏碎了黄叶,碾碎了虚空,卷起一层沙土,带着一股逼人的杀气冲杀而至。
荒山野岭,彻骨的寒意,浓浓的杀气,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三名侍卫回过神,也拔出刀,驱马阻挡,却被黑衣人砍落马下。
另一名侍卫已吓破了胆,他调转马头,策马逃去,忽然,一柄长刀飞出,一声惨叫之后,他已被长刀透胸穿过,眼见不活。
李埔卷开车帘,对常三喊道:“快驾车!”
忽然,一柄匕首狠辣迅疾,直刺他心窝。
李埔惊魂未定,又乍逢突变,一时又是惊诧,又是愤怒,在此电石火花间,他灵光一闪,旋即明白,黑衣人能追踪到此,一定有内鬼,而这内鬼不是别人,正是其貌不扬的车夫常三。
此人城府也极深,一路上竟也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一丝破绽。
眼见这一刀已不可避免,倏忽间,李埔手臂上扬,匕首已刺入手臂,他目光如刀,瞪着常三,厉声道:“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常三冷声道:“我是谁不要紧,关键是他,必须死。”他手指向车厢内的李顾炎。
李顾炎脸色变了,越来越苍白,身子也在发抖。
李埔拔出匕首,眉头却皱也不皱,鲜血兀自流下,染红了他大半袖袍,他冷笑一声,道:“杀他之前,你起码要先问问我手中铁尺肯不肯。”他手一挥,匕首疾射向常三。
常三闪身避开,而匕首插中其中一匹马的屁股,那马吃痛,奋力狂奔。
在此时,李埔身法陡疾,手中铁尺如若迎风见长,向常三前胸击去。
常三仿佛早已有了防备,后退两步,立足在马背上,他手一抖,一道黑影疾卷向李埔脖子,不是别物,正是他赶车用的鞭子,只是在他劲力驱动下,宛如灵蛇。
他这番动若脱兔的身手,哪里还有那个猥琐车夫的影子。
李埔脸色一沉道:“好家伙,我也走了眼,竟没发觉你这个车夫还是一个高手。”他挥动铁尺,卷住了鞭子,和常三对峙。
“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常三也催动内力,与其抗衡。他瘦如竹竿,面色腊共,看起来仿佛是个病夫,但面上却带着恶毒的笑容,目中也是杀机涌动。
马车带起一股黄尘,向前疾奔,后面的黑衣人也狂追不舍。
这时夕阳已坠,夜幕降临,大地渐渐被黑暗吞噬,远处的山岭如野兽的獠牙,狰狞可怖。
车轮咕咕,飞驰在崎岖的道上,林子间那份静谧已被打破,夜鸟惊飞,扑腾腾一片,如沸水翻滚。
马车上虽颠簸,而李埔和常三似已立足生根,四平八稳,纹丝不动。
李顾炎仿佛已骇破了胆,缩在一角,脸色苍白如死。
恐怕他也明白,他若不死,这些人绝不会罢手。
死,或许并不令人痛苦,因为只有一刹那,而在死前那一段等待,却是漫长的折磨。
鞭子在两人内劲拼斗下,如何经受得住,过了片刻,只听“啪”的一声,断成两截,两人蓦地分开。
忽的,常三脸一沉,以半截鞭子向李顾炎击去,直取其咽喉,出招狠辣,快如疾风,杀李顾炎才是他此行目的,为此,他不愿与李埔多做纠缠。
李埔奋喝一声,舞动铁尺,如有万千剑芒,攻向常三,意在逼其撤招回援。
森寒剑气,立时弥漫车中。
常三知其厉害,也不敢大意,身影一晃,到了马车顶棚上。
两人又是一番打斗,气劲交击,顶棚已是木屑纷飞。
忽然,马车向路旁窜了出去。李埔抬头一望,大惊失色,前面已没了路,是一处峭崖,他力灌双足,一手抓起李顾炎,奋力一跃,而此时马儿一声嘶鸣,已坠落崖下,当常三发觉时,已然迟了,随同马车落下了峭崖。
李埔虽然跃出马车,可手中提了一人,力有所竭,眼见离峭崖不足一尺,身子已然向下坠,在此生死关头,他举起铁尺,奋力插入峭崖,一时火花四溅,铁尺深入石壁中,而他手掌也被刮破,正鲜血四溢。
黑衣人见马车坠崖,眼中也露出讶色,不由面面相觑,过了半晌,他们才跃下马背,探出头,向崖下观望。
倘若李顾炎坠崖而死,他们的任务也完成,可以复命了。
突然,李埔借力跃起,同时横腿一扫,几名黑衣人没有防备,顿时被踢下峭崖,而他也不停滞,抓起李顾炎一跃而上马背,疾驰而去。
两人慌不择路,驰骋了一阵,到了一处密林中。
而此时深夜沉沉,长空澄碧,冷月似水,浮云如纱,四下静得令人心颤,红尘中的喧哗和烦恼,似已与世隔绝。
然而,在这平静之中,往往会隐藏一些最危险,最可怕的事。
李顾炎惊魂初定,叹道:“走了这么远,他们不会追来了吧?”
“是么?李大人。”一个冰冷的声音自头上响起。
一人从树梢飘然落下,仿佛是吹下的叶片,在夜色中看不见其脸,但他的目光就如鸷鹰般锐利。
他的声音,仿佛是一阵寒风吹来。
李顾炎已背脊发冷,整个人似乎掉入了冰窟,呼吸立顿,万念俱灰,他怎么也猜不到会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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