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记录在袈裟上的辟邪剑谱,楚翔一行人并未急着离开福州,而是堂而皇之的朝着西门大街行去。 ~)
福威镖局总号,林平之自小生活的地方,便在那里。
回镖局,这是林平之的提议,而面对仆人提出的第一个请求,楚翔并未拒绝。
本来,置身何地,于他而言没有半点区别。除了天庭地府,这天下,还有何处去不得?
嘎啦
疾驰的马车,踏碎了一杆青底狮纹旗帜,往日峥嵘依稀可见,那是福威镖局的镖旗。
镖旗,对于一个镖局来说,那是重中之重,比镖师的xìng命更加重要。然而驾车的林平之,却一路直行,没有因其做出半分规避行为。
事实上,楚翔可以明显感觉到,当车架碾压过镖旗那一刻,林平之不仅没有出现半丝情感波动。甚至,他的心,变得更冷,身上死气愈加浓重...
哀莫大于心死。人都没了,心也死了,还留着那些虚的,做什么。
镖旗是镖师的信念,也是林平之往日的信念,但此刻,他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剑。他想用某种方式,彻底断绝掉和过去的联系。
过去温文尔雅的林公子死了,活着的,是杀人如麻的林平之!
宏伟的宅邸,好似还残留着曾经恢宏的影子。铜钉朱门,早已被人掀飞。就连门口挂着的匾额,在被余沧海一剑削碎之后,也不知让何人收了去。
想来那镶在匾额上的烫金大字,还是值几个钱的。
丈八长宽的大门,在过去是为了宣扬福威镖局的大气、显赫,此刻空dangdang的,倒是也足让车马直行。
院内宽阔广场上,却再没有了昔日迎接林大公子回归的一众武师,林平之环顾四周,见到的是一派萧条。
果然,尸已经被人收敛,这倒不是城主顾念旧情,而是此地较为繁华,若是堆着一大片尸体,终归影响不好,久而久之还要爆瘟疫。
况且余沧海自持身份,也不好做出类似鞭尸之举。
毕竟林平之只是杀了他一名普通弟子,以门派威名受损为由,灭人满门也就罢了。若再做那人神共愤之事,怕就要被人打入邪道之列。
邪道,在江湖上终归没有正道混得开。即便是现今邪道中顶尖的东方不败,却也不是被张三丰吓得只敢龟缩在黑木崖。
驾着马车,在广场上饶了一圈,林平之面无表情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短短数日,物是人非。
“走吧。”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林平之点了点头,却是不再留恋。
他本也,只想再回来看上最后一眼。
三道红影自福威镖局门庭前穿过,驾车少年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火折,打亮之后,潇洒的朝着背后扔去。
轰!
火油早已洒遍了院落,深冬的寒风助长了火势,那蓬然窜起的十丈红光,照亮了整个福州...
既然不再回头,那也没有必要留下痕迹。
与其让外人霸占了自家家业,不若一把火烧的干净。
林平之控制着车架,直接朝着坐落在东门大街的城主府驰去,他还要做最后一件事情。
要回父母的骨灰。
..........
一群乞丐呆呆的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火焰,目送着马车疾驰离去。其中一人肩负九袋,气质却不像乞丐,紧紧的拧着眉头。
“大有,你确定,刚才离去的是林公子。”
那名肩负九袋的乞丐,器宇轩昂,若非装束实在破烂,加上蓬头垢面,只怕谁人都会以为是官家老爷出巡。
“是的,鲁长老,那就是林府公子,不过...”
张大有语气肯定,作为福州丐帮分舵舵主,肩负五袋的他,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只是,他总觉得往日废物般的林平之,今天似乎有些不同,那是本质的蜕变,但他却不知如何去形容。(叶 子·悠~悠 www.YZuU.CoM)
而且张大有也颇为疑惑,为何一个小小的福威镖局覆灭,竟然会引得丐帮长老亲至。
丐帮,那是天下第一大帮,莫说什么福威镖局,即便青城、五岳剑派加起来,也难望其项背。这林家,似乎和丐帮高层,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
虽说在数百年前,丐帮被分裂成了南北两系。但不拘是如今南丐帮领袖洪七公,还是北丐帮脑乔峰,那都是一等一的豪杰,先天中人!
而且那乔峰更号称年轻一辈第一人,凭借家传六如苍龙功,甚至斩杀过地仙,大有一统南北丐帮之势。
这等形式下,就连少林武当都对丐帮忌惮万分,遑论这一地土霸。两者实在是天渊之别,不该有半点牵连才对。
张大有不懂,鲁有脚却是皱着眉头...
想到临行前洪帮主对自己的嘱咐,鲁有脚心中有些惴惴。
在他一流巅峰、伪先天的灵识中,那辆外观奢华大气的马车内,明明是空的!
装bī?唬人?这也太诡异了。
甚至就连那林平之,都明显的带给他沉重压抑的感觉。鲁有脚不是没有见过先天高手,但很明显,比之真正的先天高手,林平之给他的感觉仍要差上不少。
那么...
眼神一闪,鲁有脚想到了洪七公之前对他提过的一件东西,一件可怕的害人之物!
“走!”
冷冷下令,鲁有脚率先朝着马车追去,那东西一定要销毁,不能流传于世!
..........
福州城西门酒楼,二层临窗。
一男一女同时坐在桌前,看着远处忽起的火光。
女子年约二八,极为貌美,眉宇间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娇憨,想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被人宠惯。只是此刻的她,脸上却写满了惊讶,以及jiao替闪现过一丝担忧的神色。
“师兄...”
女子哀求的看了男子一眼。
那约莫二十来岁,看起来颇为潇洒,有些放*dang不拘的男儿,却是思索了片刻,坚定的摇了摇头。
“小师妹,你忘了师傅先前嘱咐了吗,我们来此只是为救林公子。方才见他归来,精气神已是大为不同,想来又有奇遇。那马车中坐着的,只怕是哪路贵人。师傅今日就到,我们还是莫要自作主张,冲撞贵人的好。”
男子语气绝然,没有留下半分转圜的余地。而当他提到自己师傅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恭敬之色,甚至连洒脱的本xìng,都被完全压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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