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一事问君
应云三个月下来,早起晚睡,一天接一天地练习,还有点养成习惯了,差不多忘了以前悠游度日的时光。本来打算睡个懒觉,天蒙蒙亮,应云就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弹起来,一摸怀里师祖交给他的无形琴,随手摆弄,也没有翻到正常大小,直接在怀里弹了起来,然后一个翻跃,琴已经完全展开,横在膝盖上面。弹了数声,应云接着一个转身,斜躺下来,横在手臂上接着弹。应云在地上翻滚腾挪,不觉练完了六十四路技法,微微出汗。
应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既然这些技法是师祖传的,师祖也表示过满意,为什么还要叫上师伯们呢?应云对想不明白的事情也懒得去想,师祖既然坚持,应云也就随他去。应云觉得最受不了的是师祖关爱的目光,觉得在这目光里,按师祖的意思去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
有仆人送过来早点,应云刚坐下来。见王兰匆匆过来,眼睛似乎有些红肿,应云已经一个月没见王兰,虽说这一个月练琴辛苦,但也会时不时地想起王兰,盼着她能够过来。王兰在他的对面坐定,却不说话。
“怎么了?怎么一直没来。”应云问道。
“没什么。那无形琴不是谁都可以来听的。”王兰摇头,顿了顿,道,“听说你练完了,过来看一下。学会了吧。”
“学会了,要不我给你演奏一曲《高山》?”
“我可想再活两天,这无形琴演奏出来的东西,就像一把把刀子,谁受得了。这哪里是乐器,就是一件凶器。”王兰脸上展现一丝笑容。
“左月明怎么样了,那天似乎受伤不轻,这一个月来被师祖逼得紧,一直忙,没有机会去问。”
“当天就好了,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她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弹琴的时候被触碰到了,所以反应才会那么强烈。她是再也不适宜接触这无形琴了。左月明不像我,有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她的心思很重。问也白问。”王兰叹道。
“我觉得你现在就有件事情挂在脸上,能告诉我是什么吗?”应云觉得王兰这种雨雾蒙蒙的表情也透着一种美,能感到自己的心跳。
“真得没什么。”王兰显得有些慌乱,“今日会有些人来家里,你也过来吧,我会让人来叫你。”
还没等应云有什么表示,王兰已经起身,急急地走了。
“这哪像琅琊王氏家的小姐,怎么看着像我们乡间的二丫头,没头没脑。”应云叹气。
送早点的仆人等不及把碗碟收起来,就匆匆走了,小院一个人也看不见。
“好像真得有什么事情?”应云隐隐有些不安,收拾好无形琴,就住前厅走去。绕过假山,迎面起来一群人,为首的一副枯干的模样,边走边打哈欠,外衣宽大,顺地拖拉,正是王府的公子王兴。
应云这一段时间来和王兴见过几面,但没有深谈。王兴对他待理不理,他也没拿正眼看过王兴。
王兴也见到了他,却不像以前一样,只是擦肩而过,却是一下子站住,回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仆人,让他们站开一点,堪堪挡住应云。
应云一愣,也不敢怠慢,躬身一礼:“应云见过王兄。”
王兴二目涣散,显得有气无力。点点头,道:“应云,我们借一步说话。”然后对身边的人说道:“不要跟过来。”
伸手拉着应云的手,应云注意到他的手发黄,像个鸡爪子,心想:这人不知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了,怎么气色这样难看。令应云想不到的是:这鸡爪子似乎还有几分力道,抓着自己的手还挺紧,想甩脱还不容易。
王兴把应云拉到假山后边,指着块平整的大青石,道:“坐吧,兄弟。”竟然没有一点中气不足的样子。
应云不知道他是何意,只得坐下,王兴一笑,在应云对面一坐。应云不觉一懔,这王兴霎时像换了个人,哪有一丝的病容。
“废话不说了吧,你是否喜欢我妹妹,想娶她?”
应云对王兰的感觉,也还没到那种程度,自己还没清楚,被人当面一问,不由心头一愕。道:“王兄何出此言?”
“我就这一个妹妹,我这当哥哥的能不关心吗?你给我说,是不是?”
“是,我确实喜欢。”应云不再犹豫。
“但我不同意。据我知道,我父母已经打算许婚给你,但这样做是不合适的。我们王家目前的处境并不太好,我妹妹出嫁,也要嫁给能给我们王家以强力支持的,你只是一商贾之子,并且你父亲已经不在,我们王家所要的东西你给不到。这不是你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是不是觉得我们应家出身寒族,配不上你们世家大族?其实我只是喜欢,但并不坚持。”应云向来随遇而安,不想给自己带来什么困扰。
“这倒不是,现在的朝廷中,出身寒族的也大有人在,现在国家初兴,也没多少人把世族挂在嘴边,但你必须得有实力,没有实力一切都免谈。”王兴没想到应云并没有大强烈的愿望,倒有些意外,“我父亲当年受过出云大师的恩惠,总也忘不掉,凡是出云大师想做的,都一味满足。对出云大师的弟子都是尽量照顾,你父亲应天龙我也见过,当年我们王家的生意都有你父亲参与。那天我父亲把你绑来家里,后来知道你是应天龙的儿子,一直很愧疚,总想以什么作为补偿。我母亲提出要把王兰许配给你,他一口就同意了。可我不能同意,我的好朋友裴?很喜欢她,已经托人向父亲提了很多次了,父亲一直没松口,这事对裴?不公平。裴?文采风流,哪一样都强过你这商贾之子。他是河西裴氏的后人,将来肯定可以作为我们王氏的强援,父亲精明一世,不知道为何这么糊涂。”
应云听出来了,这王兴虽然说不太在意是世族还是寒族,但在王兴心中,这河西裴氏,比这商贾之子强得太多。王戎虽然愿把女儿许他,可能也只是出于个人感情,对这故人之子有一种特殊的情怀。想到此处,心中有了计较,道:“听说刘师伯已经和王师伯作了了断,不再诚认是师兄弟。我父亲已经没了,这师兄弟关系可以说也不存在了。我应云只是一个曾经认识人的儿子,不会存什么非份之想,今天我就会离开。”
王兴摇摇头,道:“本来我想用强,如果你不同意,我甚至考虑杀了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连一点血性都没有,也不知道你如何可在京城立足。对喜欢的人不能倾尽全力,如何做得一个男人。”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应云做事,从来不用强,但并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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