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株树很远。
弩机上共有五枝细细的短箭,每射出一根,那小女孩的手如变戏法似的再装上一支,机上一直保持有五枝。小女孩而那劲弩竟然例无虚发,每射出一箭,就听见一声惊叫,接着有人从树上滚落下来。前后落下来三人,一个捂着脖颈,哇地叫了一声,从树上栽了下来;一个捂着胸口,跳下树后,跑了两步,一头扑倒;一个则是头上中箭,倒地即不动。第四个人吓得把弓箭一扔,从树下跳下就要逃命。
那带着手戟的女子身子轻纵,直弹而出,手里的短戟直插入那人的后心。虽然那人身上穿着厚厚的铠甲,却如中败革,直划入体。那女子手一翻,一颗硕大的心脏竟然被她用短戟挖出,兀自在突突跳动。只听这女子笑道:“果然你是好心好意,却之不恭,我就笑纳了。”她腰里有一个兜囊,她闪身顺手把这颗心塞了进去。
应云转眼看见了这一幕,简直无法相信,初见到时悲天抢地的老婆婆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赶紧把脸转开,有种想吐的感觉,心想:“但愿不要再遇到这女人,那还是人吗?”
树后边原来藏有十数名官兵,早被这对姐妹吓破了胆,逃得干干净净。
本来是官兵围捕之势,霎那间形势逆转,没来得及逃跑的官兵被那几十个匈奴人拿刀剑逼着,战又不能战,逃又不敢逃,被聚拢过来。头顶上的金蛉子闻到血腥,上下飞舞,光芒大盛。官兵的脸色都显得茫然,一个个挤在一起,手脚无措。
“鬼姐鬼妹,谁让你们杀人的?”圣母面沉似水,直盯着这对刚刚一展手脚的姐妹。
应云不由仔细观察这对姐妹,两姐妹的相貌还算端正,姐姐的脸上有风霜之色,妹妹长得娇小,两只眼睛挺活泼,但决不止十二岁。姐姐那副模样的倒也罢了,妹妹这番样子,出手却也是毫不留情。
“你让我们不要手软的,”妹妹显然不服气。
“还说要废了他们,不杀了他们,怎么叫废了他们?”姐姐接口道。
“你们还有理了,”圣母显得忧心忡忡,“这些可是宫庭禁卫,与普通的官兵是不同的,杀他们真的如同造反,你们这可把元海害苦了。你看人家孟壮士,一人斗那么几十个人,也只是让他们受了点轻伤,完全可以说得过去,我们同官兵也容易达成妥协,多送些钱也就可以了,官兵们回去也好交差。把人杀死,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让你们姐妹对付那么几个人,本来以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你们却给我闯那么大的祸来。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不是想杀谁就杀谁的。如果这里不能妥善处理,今天晚上我们谁也不会安生。虽然我们暂时小胜,大队官兵到来,谁也讨不了好去。那时候,就玉石俱焚了。”
“要不,”姐姐把心一横,道,“我们好汉做事好汉当,决不连累元海。天下可以没有我们姐妹,决不能没有元海。”
“我们也是一样,”余下的匈奴人都道,“我们决不会连累元海,圣母,你说吧,让我们谁去顶罪,我们谁就去,决不二言。”
“我去,”呼延翼确是一条汉子,瞪着牛眼道,“谁也别和我争,就我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如果长生天眷顾,二十年后,我还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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