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伍成勋打,你说话比我说的顶用!”
岳清兰想想,觉得这个电话打了也好,便把电话打了。说是苏全贵的确有枪,有炸yào,随时有可能引爆加油站。最后,话头一转,故意说:“……伍局,苏老板情绪还好,可能想出去转转,建议你们不要阻拦,我在替苏老板开车哩……”
苏全贵没等岳清兰说完就夺过手机关了机:“我说要出去转了吗?我刚才说过了,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呆着了,呆在这里,他们谁也不敢对我贸然动手!”
岳清兰似乎大huò不解:“哎,苏老板,那你还问我会不会开车?”略一停顿,和气地劝说道,“我看,我们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他们不对你动手,你也不会当真引爆炸yào。但是,危险还是随时有可能发生啊!”
苏全贵根本不听,突然狂暴起来:“少废话,真发生意外就是命该如此!”
岳清兰不好再说下去了,于沉默中紧张地盘算起来:如果自己不顾生命危险,把车强行发动起来,冲出加油站,是不是有可能最大限度地降低爆炸的后果?检察院目前的工作用车差一点的就是桑塔纳,好一点的就是本田雅阁,作为检察长,本田雅阁她时常自己开,对这车的xìng能比较清楚,这车xìng能虽然不突出,但只要肯给油,起步也不算太慢。岳清兰根据经验估计,在发动机成功发动起来的情况下,她就是中了弹,只要死死踩住油mén,也有可能将车开到三十米外的人民西路上。这么一来,炸毁的将只是这辆车,加油站应该能保住,周围建筑物也就不会遭受太大的破坏。
当然,这是在万不得已情况下的最后努力,目前还没到这一步。
心里有了这个底,岳清兰愈发沉着了。沉默片刻后,问苏全贵:“苏老板,你今天半夜三更叫我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和我说吧?那就说吧!啊?”
苏全贵情绪很不稳定,仍在狂暴之中:“我他妈的又后悔了,不想说了!”
岳清兰也不勉强,笑了笑:“傻楞在这也不是个事,总得说点什么吧?”
苏全贵态度多少好了一些:“这个,就说说你吧,你岳检怎么就敢来?”
岳清兰一声轻叹:“职责使然,不能不来啊,不存在什么敢不敢的问题!”
苏全贵看着她,道:“这我服你,你这个nv检察长胆子不xiǎo!哎,来时你想了些啥?”
岳清兰说:“想了些啥?还能想啥,就是尽可能地减少损失。苏老板,你很清楚,‘八一三’这把大火一烧,一百五十五人送了命,彭城不能再来一回‘八一三’了!”
苏全贵问:“就没想到点别的?当真这么公而忘sī,奋不顾身?我不信!”
岳清兰叹了一声,tǐng动感情地说:“都是人嘛,何况我又是个有家庭的nv人,想得当然不少。不瞒你说,一路向你走过来时,我就想到了我nv儿,总觉得亏欠nv儿的太多。这些年,我一直忙工作,没个白日黑夜,对nv儿关心照顾得都很不够。xiǎo时候,她老吵着要妈妈抱抱,我却没有多少时间抱她。现在想抱也抱不了了,nv儿转眼间就长成大姑娘了,别看才初中,现在的孩子发育早,个子比我还高哩!哎,苏老板,你是儿子还nv儿啊?”
苏全贵紧张的神情松弛下来,回答说:“是儿子,皮着呢!”
岳清兰发现了对话的可能,语气平和地继续说了下去:“我nv儿叫黄xiǎo宁,正上初中,初二,也够我烦的!这孩子对目前应试教育有明显抵触,想当作家,视韩寒为偶像,偏科问题严重,数学竟然不及格,还自我幻觉良好,引用人家的名言‘七盏红灯,照亮我的前程’!我看再这么下去,真要七盏了,唉!”
苏全贵得意了:“我儿子叫苏子湛,正上初三,别的不行,就是数学好!”
岳清兰很有兴趣地问:“哎,怎么叫苏子湛?我记得苏东坡字子瞻!”
苏全贵说:“对,就是比着苏东坡起的名,我起的,他子瞻,咱就子湛!不过这xiǎo子白占了个子湛的名,语文就是不行,尤其是作文。xiǎo点的时候,有一次老师让他们写作文《我的爸爸》,他倒好,开头就说,我的爸爸有一个大头,满脑子的坏水……”
岳清兰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我看很生动嘛,苏老板,你这脑袋还真是不xiǎo!哎,你家那位苏子湛xiǎo先生在哪个中学上学啊?”
苏全贵道:“学校还不错,省重点,市一中,不是考上的,huā了我十万哩!”
岳清兰顿时叹息起来:“我家xiǎo宁前年考一中时也差了三分,huā了我三万,一年的工资奖金全搭上还没够,把我和她老爸都气坏了,这孩子说得倒好,算是借我们的,还说她是只绩优股,日后将给我们丰厚的回报哩,现在倒好,都开始出现红灯了……”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岳清兰的手机。
本已松弛下来的气氛又骤然紧张起来。
苏全贵神情突变,手上的枪握紧了,用枪口指点着,要岳清兰接手机。
岳清兰打开手机一听,是伍成勋来问情况,心里不无懊恼,觉得伍成勋这个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便对伍成勋说:“现在情况很好,我正和苏全贵谈心呢!”
然而岳清兰已经挂了电话,问题是合上手机后,情况就不好了,谈心进行不下去了。
苏全贵说:“岳检,也许咱们都活不到明天了,你和nv儿打个电话告别吧!”
岳清兰坦dàng地笑笑:“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建议你再去看看你家苏子湛。”
苏全贵两眼时不时地扫着窗外:“算了吧,我就不存这个幻想了!”
岳清兰想了想,打起了电话。
这时,已是凌晨三时四十五分了。
电话铃声响了好半天,黄yù禾才接了,一听是她的声音,就没好气地说:“清兰,你发什么神经啊?也不看看是几点?这时候找xiǎo宁!”又过了好半天,nv儿xiǎo宁才在电话那头mímí糊糊叫起了妈:“妈,你是不是在和我说梦话呀?!”
岳清兰心想,如果她不顾一切发动汽车,将车开出加油站,被苏全贵开枪打死,或者被炸yào炸死,她现在在电话里说的一切就是遗言了!嘴上却道:“xiǎo宁,你最好清醒一点,妈不是和你说梦话,妈睡不着,就想起你数学不及格的事了!”
和xiǎo宁说了几句,黄yù禾那边意识到了什么:“哎,清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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