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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末年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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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解甲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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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军中乏食,野无所掠,这正是我等乘胜追击之时。”药元福趁机请命道。     “就怕刘崇与辽人诈退呢!”王峻道。     “禀相公,老夫以为,刘崇悉发其众,挟明骑而来,志吞晋、绛。今其气衰力惫,狼狈而遁。若不乘机斩草除根,他日必为后患。请相公三思!”药元福再次请命道。     “请相公三思!”众将尤其是晋州军纷纷请命道。     “滋体事大,且容老夫再斟酌斟酌,以免误中敌伏。”王峻犹豫不决。     或许在此之前,众将对与辽军作战心存畏惧之心,没想到仗还未打上一场,辽人就败退了,趁你病要你命,众人眼下都想趁机多捞一些功劳。     不过,这场盛宴因为药元福再三请战的搅局而草草收场。第二日清晨,王峻拗不过诸将的请命,命药元福率骑兵沿汾水河谷追击。     汾水自晋北而来,两岸多是高山深谷,又逢大雪,沿途饿死、冻死与摔死的辽汉士兵多不可胜数。     药元福率领的这支骑军,吃饱喝足了,杀气腾腾地追杀敌军,恰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干净利索。     辽人惊恐地向北奔逃,到处都是被他们抛弃的战马,许多人甚至赤手空拳,这场大雪让他们作战意志彻底崩溃,尤其是他们主帅萧禹厥早在三天前就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药元福纵兵奋击,见部下杀的性起,也忍不住操着铁挝冲入辽兵人群中猛击,一时间几个奔在最后的辽兵脑浆四溅,倒在了雪地里。药元福追的太急,以致于有敌军甚至落在了他身后。     晋州北有一地名曰霍邑,此处更是狭窄险要,县北霍山中有一道著名的关隘,名叫阴地关,自古更是兵家必争之地,唐太宗李世民曾驻军于此,李克用曾在此三战三捷。刘崇每次南寇多是从此关南下。     阴地关下,辽兵与汉兵拥堵在了一起,竟不下三千之众。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辽汉士兵见一时难以通关,索性就地列阵,欲与药元福一决雌雄。对生的渴望,让这些溃兵重燃起战意,周军面对这个形势,迟疑不决,却不知辽人身后便是重伤的萧禹厥。     “快,不要让辽人逃过阴地关!谁敢贪恋战利品,纵敌北去,杀!”药元福急令道。     “将军,王相公刚传来命令,令我军停止追击。”康延沼道。     “敌军毫无反抗之力,为何停止追击?”药元福惊问。     “将军,敌军虽败,不过他们一定在阴地关驻有兵马拒守,我等已经离晋州太远,恐会遭到敌军伏击。况且困兽犹斗,不可轻下。”康延沼道。     “王相公也知兵吗?他要是有胆气,就是打到晋阳城下也未尝不可!”药元福脸色通红,愤怒无比。     “军中无戏言,请药将军自重。我等今日杀敌甚众,予敌重创,有此功劳,见好便收便妥,何必再兵行险招?”康延沼道。     药元福回头,见除了陈思让,众部下们都想见好就收。     “快跑!韩王来了!”     蓦的,从背后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这嘈杂的喊声带着恐惧的颤音,盖过了阴地关前一切声响。     只见不知从哪里跑出的一队汉兵在雪地里疯狂地奔逃。     茫茫的雪原尽出,陡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线条,如黑色的闪电急奔而来,就在药元福等人观望的刹那间,就将溃逃的汉军碾落在地。     “……”     阴地关下的辽人们也在叫喊着,药元福不知道他们在咸叫什么,只知道方才还准备放手一搏的辽人迅速地崩溃,仿佛一股神秘的力量令他们放弃了任何抵抗的意志。     那杀奔而来的一支人马,踩着汉兵的尸体,从容不迫地来到了跟前。     他们不足三百人,衣甲褴褛,面色哀伤,左臂上缠着一尺麻布,一个个仿佛来自地狱的孤魂,令人不寒而栗。周军不禁后退了七步。     两面破烂的旗帜在寒风中顽强地招展着,一面绣着“周”字,一面则绣着“韩”字。     “在下乃大周西北行营都排仗使药元福,不知贵军是否是韩相公部曲?”药元福隔着百步远,中气十足地吼道。     对面的骑军队伍中,走出一位满脸胡髯的汉子。     “你便是药老将军?”那汉子说道,并无要下马的样子,“将军来的正好,随我入关杀敌!”     “你是谁?休要如此对药将军如此使唤!”康延沼道。     “我姓韩!”     那汉子不带任何情感地答道,却字字如千钧之重,撞在康延沼胸口上。来人正是韩奕。     “参见韩相公!”     药元福等闻言,全体飞快下马,以军礼参拜。     “您真的是韩帅吗?您……受苦了!”陈思让几乎不敢相信韩奕如今成了这个模样。     “众军免礼。”韩奕皱着眉头,“宜将乘胜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药老将军,带着你的人,随我攻击!”     “愿听相公号令!”药元福与陈思让二人慨然应诺。     “韩帅,王相公有令,禁止穷追!”康延沼急道。     韩奕手中的铁枪一抖,闪电般地将康延沼刺了个对穿。康延沼不可思议地指着韩奕道:     “你……你……竟敢……擅杀大将!”     康延沼死的不明不白。     “药将军,可敢与韩某走上这一遭?”韩奕冷漠地将死尸踢倒在地,回首对目瞪口呆的药元福说道。     药元福叹了口气,道:“相公着实有些过了!康将军虽然胆小,但也是一员大将啊,又得王相公重用,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两军合兵一处,继续追击。辽人兵败如山倒,他们听说韩奕亲自追来,全都撒腿北撤,却不料义勇军呼延弘义与镇北军向训等早就绕过阴地关,乘机截杀,斩首无数。辽帅萧禹厥在惊惧中死去,就连他的尸首都成了战利品。     “药将军,王相公命你不可深入!”信使再一次传来王峻的命令。     药元福将目光投向韩奕。     韩奕神情寂寥,回答只有一个字:“追!”     “追!”药元福早有此意,听到韩奕的命令,将王峻的命令当作耳边风。     在面对如孙辈年纪的韩奕时,药元福既敬又服,这是对强者的敬服。     战马长嘶一声,毫无征兆地栽倒在地,将韩奕抛了下来。     “相公!”     “兄长!”     曹十三与郑宝抢了过来。马卧在雪地里吐着白沫,韩奕则平躺在雪地里,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用一双空洞的眼睛瞪着天空,脑海里仍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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