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喃喃自语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郝千山此时五感何等敏锐。
灰衣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却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虽然不清楚这“火云符”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对灰衣人手中的神秘之物却产生出一种心惊肉跳般的感觉来。
只见灰衣人剑指夹住火云符,口中不断念念有词起来。
随着灰衣人的呢喃声,那火云符渐渐出耀眼夺目的红色光芒来,有如初升的太阳一般。
施法引决后的灰衣人突然口喝一声“敕!”
只见那火焰似的符箓化为一朵小巧玲珑的火云,在灰衣人手上一阵翻腾后,便呼啦一声,从灰衣人手中一冲而起,漂浮在灰衣人头顶。
体积也瞬息涨大了好几十倍,变成一朵十余丈大小的火云。
然后在空中一个盘旋,便带着漫天火焰向郝千山一扑而去,火光顿时笼罩了方圆数十丈,声势好不惊人。
正觉奇怪的郝千山突然觉得身后火光冲天,一股庞大无比的炽热气流直冲后背而来。
虽然不知身后生了什么,但也料知定是身后灰衣人施展了什么神通绝招。
就在郝千山刚想回头看个究竟时,火云却已出现在头顶上空,只见方圆数十丈的天空,全被火焰染成了红色,无数的火舌不断地从火云中喷射而出,仿佛要吞噬一切一般。
灰衣人见此,心中大喜,急忙又向空中火云轻轻一点,火云通体一颤,边缘顿时应指一收。
犹如一张大网一般,带着漫天火舌向郝千山直卷下来,看样子竟是要将郝千山吞入其中。
尽管郝千山的游龙步精妙绝伦,但是此时纵使速度再快,也无法瞬间奔出数十丈之外,更何况火云自空中卷下的速度也不慢。
地上附近也没有什么水潭、泥沼之类的地方可以躲避。
郝千山抬头望着渐渐压下的火云,见自己确实无处可避,这火云一卷下来,势必将自己烧成飞灰。
危急中,郝千山一个驴打滚,向地上滚去,离天上的火云远了一些,但还是在火云的笼罩之内,郝千山这样做,只是稍稍延缓了被火云卷入的时间而已。
郝千山后背贴在潮湿的泥土上,一股股冰凉的凉意从背后肌肤传来,全身不由自主的一个激灵。
激灵过后的郝千山突然满脸狐疑起来,双目中带着一丝兴奋的神色。
因为就在此时,郝千山突然现空中的火焰似乎并不是想象中那般灼热,但看看远处的野草,却因为火焰的高温而变得一遍焦糊。
其实,刚才郝千山的反应只是出于对火焰的一种天生惧意,这也是一般人的条件性反应。
由于这些慌乱,从一开始,郝千山根本就没有现这个异常之处,现在经潮湿的泥土一刺激,这之间的温度反差顿时让郝千山现了其中的端倪。
段段与火有关的经历从郝千山脑海中一闪而过,从天姥岭掉入红芒之中,到身体烫沉入泥沼,再到绿野秘境时丹田产生炽热的红色气流。
这些似乎都和火有关,自己体内就好像蕴藏着一枚火种一般,这些“火”改变了自己的体质,更改造了自己的筋脉。
使得游龙步一日千里,更使自己五感的灵敏远超于超人,现在又对这炽热无比的火云生出异乎寻常的感觉出来……
一瞬间,各种想法在郝千山脑中纷至沓来,所有的变化似乎都围绕着一个“火”字。
郝千山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体内变化的源头,那就是“火”。
一念及此,郝千山脑中顿时清明了许多,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脑中萌出来。
只见郝千山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摆了个八卦子午式,双眼微闭,竟在火云的笼罩下开始运转起游龙诀来,丝毫不理会离头顶不及一丈的火云。
远处的灰衣人自然将郝千山的一举一动看了个清楚明白。
见此,灰衣人只道是郝千山面临死亡时吓得脑子傻了。
灰衣人冷笑一声,冲着火云一指,此时,已经将郝千山完全罩住的火云像得到指令似地,急剧收缩起来,瞬息间便将盘坐在地上的郝千山密丝严缝地裹了起来。
熊熊火焰绕着郝千山幼小的身躯不断燃烧,将地上的泥土烤得也变成了红色。
盘坐在地上的郝千山心无旁骛地运转着游龙诀,完全忘了灰衣人的存在,也忘了体外不断舔着他每一寸肌肤的火舌。
郝千山引导着丹田内的那团红色热流,一遍又一遍地疯似地运转着游龙诀。
也不知游龙诀在体内运转了几个周天,直到丝丝凉意从丹田处蔓延开来,又扩散到全身,渗进每一处筋脉,每一个细胞里,渐渐地郝千山甚至感觉到全身每一处都有了凉意。
郝千山睁开微眯的双眼,入目竟是一片火红,无数的火舌朝着自己席卷而来,不过这些火舌却在离身体一寸之处时,竟停滞不前,无论火舌怎么喷射,始终无法前进一分。
身在火焰包裹中的郝千山竟是丝毫损伤没有,反而有如一件暖烘烘的外衣穿在身上一般,舒适无比。
呼!郝千山喷出一口凉气来,凉气刚一离开口鼻,郝千山只觉得全身凉意为之一泻,仿佛所有的凉意都脱体而出。
周围的狂舞的火舌也似乎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一般,一起朝郝千山口鼻、毛孔、筋脉要穴一涌而入,转眼间围绕在身体上的火焰便消失殆尽。
原本坐在地上的郝千山突然一声大吼,“哗!”地一声站起身来,向远处冲去。
其速度竟比之前快了不知几倍。
一阵阵噼啪的雷电之声从郝千山脚下传出,脚步踏处,草木成灰。
郝千山小巧的身影在晚霞的余晕中晃了几下,便消失在平原的尽头,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小点在灰衣人眼前晃动。
灰衣人望着晚霞中晃动的黑点,怔怔地呆立在原地,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然,一张黄纸从空中飘落而下,在离地一尺许时,猛地爆裂开来,消失不见。
灰衣人望了望郝千山消失的地方,又向来时的方向看了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伸手一摸腰间的精致小口袋,又向大腿上一拍,双腿黄光闪动,便向着郝千山离开的方向不急不缓地奔去。
黑泥平原深处,一条小溪绸带般迤逦而行,这水不知流向何处,也不知来自何处。
小溪附近,无数枯树,或横卧在泥水之中,露出一截枝桠来;或半截干枯大树矗立在平原之上,稀稀拉拉,结成一片;
树下,水中,泥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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