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

    张言略一愣神，摇头笑了笑：“若是我，自然是选花露水了！如此一来，就算在晚上，我也能出去谈生意了！”     “这就对了！”     杨霄神色轻松，手掌轻轻拍着大腿：“所以，我们不必担心花露水卖不出去！反而，我们要坚信，花露水一定能在苏州，甚至在整个江南，造成巨大的轰动！”说着，杨霄长长吁了口气，笑眯眯的看着张言：“张掌柜，咱们只管等着收钱便是！”     当即，张言眼中闪过一丝炽热，起身说道：“即是如此，小可立马去办！”     “且慢！”     杨霄迟疑片刻，目光灼灼的说道：“张掌柜，等伙计们置办好原料和器具后，你再派人到各处商号、茶楼、酒馆，哦，对了，还有青楼！让伙计们先四处透漏些口风，就算夸大其词也无妨！想必明日，就会有客家上门的！”     “如此甚妙！”     杨霄的提议，张言万分赞同，此时，他心中正荡漾着一股莫名的悸动，他隐隐觉得，花露水大卖之时，就是他的翻身之日，在以前，他以为杨霄只是个有钱的闲散公子，但现在，他却万不敢这般认为了！因为杨霄所表现出来的精明和老道，已经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很快，张言便把详细的任务分配了下去，而那些伙计们得到了杨霄的承诺，自是卯足了劲儿，要大干一场，只用了一个时辰，便把所需的一应器具全部置办齐全，至于原料，杨霄来的时候，带来半车耙子藤，张言又派人去各大药铺花高价买来新鲜的薄荷草。而花料，杨霄暂且选定了三种，那便是茉莉、百合和文殊兰！这三种花的花香各有特色，茉莉和百合是为夫人小姐们准备的，而文殊兰的香味比较清淡，十分适合那些公子老爷们的口味。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伙计们便在作坊里有条不紊的赶制花露水。     张言将伙计们分成‘甲乙丙丁戊’五个小组，前三组主要负责将耙子藤、薄荷草、花料捣碎，而后两组则主要负责原料的配比、泡制和最后的装瓶。由于是首次生产花露水，张言在作坊里亲自坐镇，田虎、周正等学徒，则不停的穿梭在各个小组之间，或是监督，或是指导，忙得热火朝天。     当然，杨霄并没有偷闲，此时，他正带着一些头脑比较灵活的伙计，散布在苏州各处，紧锣密鼓的替花露水做着宣传。     无论在商号、茶楼酒馆，或者是青楼，只要稍稍透漏些口风，便能引起周围人群的关注，尤其是听闻花露水能驱蚊，而且还带着花香，众人皆是满面新奇，唏嘘不已，各自暗下决定，明日一定要去四通货行瞧个究竟。     杨霄所采取的宣传方式是‘四处撒点，遍地开花’，既节省时间，又十分有效，就这样，花露水的名字一传十，十传百，几个时辰过后，虽不敢保证传遍整个苏州城，但知晓花露水的人也应该不在少数。     当杨霄回到四通货行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     见杨霄回来，张言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手上还攥着三只瓷瓶：“杨公子，第一批花露水已经赶制出来了，你看看效果如何？”     杨霄心神一紧，赶紧取过一瓶，先倒了些许在手心里，而后闻了闻，捻了捻，而张言，则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杨霄，片刻后，见杨霄点了点头，神色间颇为满意，张言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所制的花露水，无论气味，还是黏度，都恰到好处！     杨霄将手心中的花露水擦干，随口问道：“张掌柜，第一批花露水有多少瓶？”     张言不假思索，当即便道：“两百大瓶，一百小瓶！”     见杨霄撇了撇嘴，张言还当杨霄嫌少，又道：“伙计们正在作坊里休息，要不我再让他们赶制一批？”     “不必了！”     杨霄微微一笑，摇了摇手指：“三百瓶足够了！明日若能卖出去二十瓶，就算很不错了！”说罢，杨霄意味深长的看了张言一眼，自顾背着手，慢悠悠的走进了房中。     张言立在原地，却是一头雾水。     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敲门，很快，接二连三的有人登门造访，待到日上三竿时，偌大的四通货行中已经挤满了人，其间大都是些富家子弟，当然也不乏普通的老百姓。而店中的伙计，各个衣着齐整，抬头挺胸，笑脸迎客，齐刷刷的站在柜台后，而柜台上，则摆着两排花露水，以供大家参观。     杨霄和张言站在后堂，看着前堂熙熙攘攘的场面，自是各怀心事，杨霄面色淡然，神情自若，而张言则时不时捋着八字胡，眼中异彩连连。     一整日下来，共计卖出花露水五十二瓶，除去杨霄自己买的三十瓶，真正卖出去的也就二十二瓶，这个数字倒与杨霄事先所预料的相差无几。     这时候，杨霄、张言和六个学徒都在屋子里，正中的桌上则堆着串钱、还有些许散碎银子，便是今天所获的利钱。     张言眉头紧锁，干巴巴的瞅着桌上的银钱，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学徒们则低着脑袋，苦着脸，时不时叹口气，显然对今天的业绩大为不满，杨霄则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品着茶，倒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     沉默片刻后，田虎惴惴的瞅着张言，小声问道：“张掌柜，今天作坊那边还开工吗？”     张言沉吟一会儿，不觉又看向杨霄，杨霄泯了一口茶，微笑着说道：“当然要开工喽！而且要加快进度！生产的越多越好！”     田虎稍一愣神，呐呐道：“东家，咱们今天才卖了二十二瓶，若继续生产，恐怕会积压下来的。”     这时，张言搓了搓手，建议道：“杨公子，要不咱们把花露水的价钱降低。。。。。”     不等张言说完，杨霄摆摆手，脸色坚决的说道：“价钱不能降，而且作坊也不能停！”说着，杨霄随手将茶杯放下，挑着嘴角说道：“怎么？你们以为今天出师不利吗？”     “错，大错特错！”     杨霄摇摇手指，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其实，今天只要能卖出去花露水，那便是成功的！”     眼见众人一脸不解之色，杨霄也不再卖关子，当即说道：“你们不妨想想，今天慕名来到店中的客家，虽然人数众多，但大都持着观望态度，他们来这里，无非是想一睹花露水的真容，而那些把花露水买回家的人，想必今天晚上就会使用，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要得到了这部分人的肯定，花露水驱蚊的消息便会不胫而走，最迟到后天，买卖的情况定会大为好转，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沉住气，继续生产大量的花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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