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一吼,所有的工匠都停了下来,看着这边。 ~
一想到先前她从怀里掏出两个大馒头的情景,黑子梗着脖子杠上了:“禀驸马爷,这是公主的命令”满肚子的怒火乱窜:吼什么吼真当自己是个爷啊女人家家的,不安安分分的守在家里,到处招蜂惹蝶,你还有理了亏得我们主子心眼好,性子宽厚。换了别人,早就抓你浸猪笼沉塘了。
“滚回内院去少出来给爷丢人现眼”高进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傲然的高高抬起下巴,朗声说道,“告诉公主,这是她的夫君,本驸马的命令”
“你”黑子气极,攥紧双拳,脸色腾的红了。
长安吓了一大跳,一个箭步挡在高进前面,指着他的鼻子大喝:“大胆的奴才,竟敢对驸马爷不敬”
黑子随手把他推开,窜到高进跟前,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公主的命令这墙砌定了”
长安“哎哟”一声,摔了个屁股墩儿,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
“好,你砌就是。”高进依然不正眼看他,颌首轻笑,“不过,在砌之前,劳烦公公帮个忙,帮本驸马传几句话给公主。当初赐婚时,圣上金口玉言,口口声声说公主要为天下女子做一个表率。公主就是这样为天下女子做表率的吗?她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驸马?哼,本驸马算什么连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腌脏东西都敢对爷大呼小叫爷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天下男子做个表率,和离、义绝,任公主挑选”
好毒的一张嘴,竟把天下男子的脸面扯了进来黑子立马蔫了。
没错,主子是男的;而眼前的这个驸马是女的,也没错。可是,圣上不知道,世人也不知道哇。
大仇未报,主子的男人身份绝不能泄露。这事真闹了出去,最终吃亏的只能是主子。
此刻,黑子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图一时痛快,把主子推进了困境。
咬咬牙,他“咚”的跪伏在地上,叩头认罪:“驸马爷……”
可是……只见宝蓝的袍角轻扬,眼底的那双青缎软靴绝然离开。
“驸马爷,都是奴才的错……”心一横,黑子拿两个膝盖当脚板,扑拉扑拉的追了上去。
眼见着今天就是初一了,高进正愁晚上没办法避开公主呢。天赐良机啊,她怎么会给他道歉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这丫膝行竟然也这般快高进着了大急。当着那么多工匠的面呢,她总不能被一个“太监”用膝盖追得撒开脚丫子跑路吧
眼见着就要追上了,长安忍着痛,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一边冲过去展开双臂拦下他,一边扯着嗓子疾呼:“来人啊,来人啊,狗奴才打人啦”扶二爷事先交待过他滴,在府里,无论何时何地,一旦驸马爷需要帮助,他只要高呼两遍“来人啊”即可。自然会有人出来解围。
嗖嗖,两条黑色的人影窜过,不容分说,一左一右的拧着黑子的胳膊,啪的把人死死按在地上。
高进松了一口气,很拽的一甩袍角,象只骄傲的天鹅一样领着长安华丽退场。
不用回头看,她也能感觉得到那些工匠们崇敬的目光有多炙热。
拐出众人的视线后,高进立刻把长安狠狠的夸了一顿,关切的问道:“你摔着哪儿了没有?”小家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伤了椎骨之类的。
长安双手捂住屁股哼哼:“好多了。驸马爷,你可得给小的做主。小的不能白摔”该死的脏东西,给驸马爷戴了绿帽子不说,还要出来显摆,就是欠收拾。
就他那点小心思,高进哪有不明白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高进心虚的安慰他:“放心,你不会白摔的。”
其实,这并不是她说那番话的目的。半天之内,三公主两次粗暴的派人闯进前院。所以,她只是想提醒那丫头要遵守当初的协议。前院是她的地盘,神圣不可侵犯。
长安闻言,满心欢喜,很期盼高进接下来会如何修理黑子。
可是,高进好象忘了这茬,跟平常一样,猫在暖阁内看书。炕沿边的梅花小几上搁着一壶雨前龙井和半匣子酸酸甜甜的梅干。背后垫着大迎枕,她憩意右手执卷,枕着左胳膊歪在热炕上,看得津津有味。
显然,驸马爷压根就没想对付那帮家伙长安郁闷极了,又不敢扰了她看书,只敢独自坐在门廊下生闷气。
扶二爷从外头回来找高进,见他这副样子,随口问了一句。
长安便一五一十的把上午的事全讲了出来,气呼呼的发着牢骚:“二爷,您给评评理儿,有这样欺负人的么?驸马爷老是忍气吞声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胡说什么”扶二爷看了紧闭着的格扇门一眼,低声喝斥道,“尽好你的本分,主子们的事,也是你能指手划脚的?”
长安耸拉着脑袋,不敢再吭声了。
扶二爷冲屋里努努嘴:“还不通传”
“是。”长安赶紧扯着嗓子通报,“驸马爷,扶管家求见。”
从里头传来了高进的声音:“请进。”
扶二爷这才推门进去。
高进已经从暖阁里面出来了,把他让到火盆旁坐下,问道:“二哥,查出什么来了吗?”
扶二爷点点头:“除了东门的皮货铺子,林家在东郊还花重金买了一个庄子。你大舅父子俩回去的时候,只带了两个长随,其余人全留在了庄子里。现在正是农闲时候,他们主要是在京郊各村子间游走,收野味、皮子之类的山货。”
貌似是真的在做生意。那些栽赃的话兴许是曹家或李家放出来的谣言,凑巧被莫表哥听到了而已。高进暂且放下这事,又问道:“京都衙门那边审得怎么样了?判下来了吗?”
扶二爷不屑的摇头轻笑:“根本就没开审。害得半城的人都跑去看热闹了。曹家的老太爷昨晚暴亡。偏偏曹家兄弟都不在家,曹大夫人又病着。眼下曹家乱成了一锅粥,上下都忙着办丧事呢。武大人体谅曹家变故,说是明天再审。”
这下,高进更加肯定了先前的想法。武老头分明就是李党,丫的,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过,皇帝老儿的意思摆在那儿,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不管江守义到底有没有什么杀手锏,曹嬷嬷获罪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武老头再折腾,也折腾不出旁的花样儿。
扶二爷看着皱眉思索的她,略作沉呤,试探道:“听说你想和公主和离?”
高进垂下眼皮着玩手指,没有吭声。几千年的代沟横在那儿,鸡同鸭讲,纯属浪费时间跟表情。她不想就这个问题跟他展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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