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您看这个”背后,长安兴奋的嚷嚷着,象是捡到了宝。
高进转过身去。嘿嘿,长安还真的是捡到了宝——他手里提着个金晃晃滴大红色的双鱼形香囊,喜笑颜开的跑了过来:“小的刚刚在地上捡到的。不知道是哪个掉的。”
高进随手拿过来,一边往书房院走去,一边翻来覆去的把玩着。香囊只有半个巴掌大,款式是今年世家公子哥儿间最流行的那种双鱼形;用料是绝好的大红织金贡绸;正面绣着喜鹊登枝,背面绣着蝶戏牡丹,皆是用明亮的金线精心绣成——嘿嘿,只要稍微懂点行的就能一眼看出:这件东西出自宫里,并且是专门给皇子皇孙们使用滴。
在这个时代,无论男女都爱佩戴香囊。正所谓“香囊暗解,罗带轻”,这东东历来就是男女间传达JQ与暧味的最热门道具之一。所以,上面绣的图案都是很有讲究滴,个中的寓意基本上也是约定俗成滴。比如说眼下的这两副图案:喜鹊登枝是报喜;蝶戏牡丹是男子向心仪的女子表达爱慕之意。
总之,这个香囊直白明了的告诉高进这样一条信息:某位皇子皇孙跟刚刚那一大堆宫婢中的某人有了JQ,并且答应给人家一个名份
长安亦步亦趋的跟着高进,眼巴巴的问道:“驸马爷,这个东西很值钱吧?”
“嘿嘿,是很值钱。可惜你拿了没用”高进扯起嘴角笑道。搁原主人的手里,这是她爬床成功的给力证据;搁长安的手里,这东东却除了惹来麻烦外,一个铜板也换不来。
在万恶的封建社会,一个平头百姓就算是富可敌国,如果在吃穿住行上向皇子皇孙们看齐,一经发现,官府定会严惩不贷,毫不手软。轻则流放,重则咔嚓。至于是当事人独力担当,还是全家共享,那就得由当时的政治形势、办案官员的心情……等诸多复杂而微妙滴因素综合作用了。所以,凡是宫中出品,除了上了年头的古董,外头的当铺都是拒收的。
眸子里亮闪闪的小火花一下子就熄了,长安很失望。
高进看着好笑,安慰道:“也不是完全没有用。你可以把它拆了,运气好的话,里头的香料兴许能换点钱。”说罢,很随意的闻了一下。
她立刻停下来了,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双眉紧锁,再次仔细的闻着香囊。
看来这里面的香料绝不寻常长安的眸子又被点亮了,哈达子直流,兴奋的搓着双手问道:“驸马爷,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香?”
“象是麝香,好象又不是”高进把香囊还给他,郑重的吩咐道,“立刻交给二爷,让二爷好好辩认一下里头的东西。”皇家最推崇多子多孙,试问皇子皇孙们的身上怎么会佩戴麝香这种孕妇克星呢?
“是”长安素来机灵,马上意识到了里头定有文章,小心翼翼的捧着香囊朝前西院跑去。
如果不是某个宫婢掉的,而是……看着后院方向,高进甩甩头,匆匆走向书房院。唉,这段时间老是疑神疑鬼滴,尽想些不可能的事。
和以往一样,她一进书房,扶二嫂就推门进来了,关切的问道:“用过晚膳了吗?”
高进一边走进暖阁去更衣,一边答道:“没呢。我过会儿有个朋友要来。二嫂,烦劳您让小厨房做两碗鸡蛋面上来吧。份量按平常的两倍做。”其实,她是没用午膳。晚膳是在一品香和刘旭一道吃的,并且现在还没消化,感觉有点撑呢。只是考虑到江守义应该还没有吃,又担心他有一颗酸腐秀才的玻璃心,所以才让人做两份。
扶二嫂哦了一声,急忙下去准备了。
高进换了一件看上去比较低调的黑色圆领鸦青色大绒茧绸长袍,想了想,在头上还戴了一顶黑纱四角方巾。在大铜镜前照了照,觉得无懈可击之后,这才伸了个懒腰,歪靠着炕上的大引枕,闭目养神。丫滴,披星戴月的出门,再披星戴月的回家,中间就没消停一会儿,可把她给累坏了。
不一会儿,门廊下有小厮禀报道:“禀驸马爷,江公子求见。”
“进来。”叹了一口气,她依依不舍的下了舒适暖和的热炕,踱到外间。
“草民见过三驸马”大红猩猩毡帘掀起,江守义裹着一身寒气进来了。
高进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那双粗大白净的赤脚上,皱眉问道:“这么冷的天,你的鞋袜呢?”从东郊走到公主府,那鞋底鞋面滴肯定沾满了泥污。这丫倒是个有心的,怕踩脏了屋里擦得锃亮的木地板,所以在门廊那儿脱了鞋才进来。但是,大冷的天,他不至于连袜子也一并脱掉吧。难道说,他是专程来道歉滴?为了表示诚意,搞神马披头跣足?可是,这丫不但没披着头发,而且还戴着蓝色的护耳棉帽呢。
两只脚丫子尴尬的互相踩着,江守义讪笑道:“路上尽是泥泞,草民的鞋实在是脏的不行……”
貌似是她脑补过度了,这娃穷困潦倒,根本就没有袜子这种东东。高进看了他一眼,指着火盆前的锦杌招呼他坐下。
江守义一屁股坐了下来,指着自己的大棉帽笑道:“三驸马不介意草民脱掉帽子吧?这屋里实在是太热了。”
“请随意。”高进随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我这屋里没那么多规矩,江兄不必拘礼。”
江守义脸上泛红,赶紧把帽子搁膝盖上,双手接了过来:“谢谢。”
高进撩起前袍,坐在他的对面锦杌上,问道:“说吧,有何指教?”
江守义垂下眼帘,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手里捧着斗彩葡萄纹茶杯上。此杯造型玲珑俊秀,胎质细润晶莹,上面的葡萄图案淡雅曲婉,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里面的茶汤色泽清洌,幽香四溢,是上好的雨前龙井。足以见得三驸马是个不拘小节的性情中人,并没有因为他是蚁民而怠慢他。
只要能为叔父申冤,什么苦他都能吃——他是做好了碰壁、坐冷板凳,甚至于挨骂受辱的思想准备滴。想到自己的小人之心,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滴。
捧着茶杯掩饰性的小啜了一口热茶,顿时觉得唇齿含香,心底生出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他把茶杯放在一旁的梅花小几上,起身长揖致歉:“草民惭愧得很。堂堂七尺男儿却象内宅妇人一样铢镏必计,生了一副鸡肠小肚,让三驸马见笑了。”
高进仰头惊诧的看着他——她好象看到这人的头上转着个金晃晃的小圆圈。因她而起,他无缘无故的丢了功名丢了官职,几乎要家破人亡了,居然还向她长揖道歉卖糕滴,快来看圣父啊
“江兄,你……先坐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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