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起码有两个足球场大的空地。东南两面墙根下依墙摆着兵器架,上面整齐的插着枪、刀、矛等这个时代常见的冷兵器。
北面是一排低矮的简易马棚和一垛披着积雪的草料。前院设有专门的马房,而这些马棚只是平常练习骑射的时候,用来临时安置座骑。这几天下雪,鲜有同事过来练习骑射。因此,此刻马棚里空荡荡滴。
高进现在正站在西墙前。这里一字排开立着十来个圆形的箭靶。在一片白色的冰雪世界里,红色的靶心显得格外醒目。
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上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几行新鲜脚印。演武场一览无余,除了他们俩,半个人影也没有。
“咦,罗大人呢?难道已经离开了?”高进四下里张望着,随口问道。却没有听到回答。心中一惊,她急忙回头一看,丫滴,肖义和那家伙又不声不响的玩消失了……糟糕她立马反应了过来,撒腿向角门跑去。
说时迟,那时快,嗖嗖嗖,脑后传来利箭破空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只见三只利箭象三道黑色的流星一样的对着她飞射过来。
“啊”的惊呼,高进本能的抱着头蹲下。
扑扑扑,三支箭依次射中她旁边的箭靶,呈品字形稳稳的扎在红心上,箭头尽没。箭靶上的积雪尽数被震落。
“丢你先人的脸”罗威面如锅底,单手拿着一张硬弓,气呼呼的从草垛旁闪身出来。
高进缓过劲来,悻悻的站起来,拱手行礼:“卑职见过罗大人。”
罗威目光如注,走到她跟前,慢悠悠的围绕她转圈,上下左右前后的打量着。
被他看得心里发麻,两条腿有点发软,高进“咕唧”的咽下一大口口水。
“你在怕什么?为什么心虚?”老罗头的声音比地上的积雪还要冷三分。
高进努力集中精神,琢磨着该如何应答。
突然,老罗头在背后陡然喝道:“抬头,挺胸,收腹”
啪,高进吓得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呜呜呜,不带这么吓人滴。那声音跟小炸雷似滴,冷不丁的从背后直劈过来,杀气腾腾。本姑娘就一彻头彻尾的和平爱好者,哪禁得住啊。
罗威不由愣住了。这也是高家的种?要不是眼眉中依稀有些高成那小子当年的影子,他几乎要怀疑这娃是个调包的假货。
用弓轻轻戳了戳她的后背,罗威颇为无奈的叹道:“憨瓜,还不赶快爬起来”
高进手足无措的爬了起来,转身看着他,两只大眼睛紧张的眨巴着。
罗威偏头看了看后边的箭靶,努努嘴。高家的流星追风箭是一绝,他想考校一下这娃的家学。
高进在他和箭靶之间看了两个来回,哦了一声,象只小松鼠一样蹭蹭蹭的跑过去,伸手去拔红心上的箭。
不想,那三只箭象是长在上面的一样,她使出了吃奶的力也动不了它们一分。几番努力未果后,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放弃了,尴尬的转过身来,冲老罗头嘿嘿的讪笑。不好意思,让领导失望了,让她动脑子没问题,但这个确实是她这两世共同的死角。
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罗威翻着眼皮望天,心想:可怜的老兄弟,你咋还没有被你这孙娃气得从坟头里爬出来呢?
这娃基本上是什么都不会他看了半天的云卷云舒,终于压制住了小腹内乱窜的怒火,决定从最基本的开始:“蹲马步,半个时辰”给他一块石头,他也能磨成城楼上最坚固的那块砖就不信扳不过这憨瓜。
体罚?高进不解的望着他:“为什么?”
罗威惊呆了。这一世从他手里过的兵没有一百万,也有九十九万。却是头一次有兵问他“为什么”
“你迟到了”话一出口,他都难以相信——他居然做了回答,而且还是替这憨瓜现场编了一个借口唉,人老了,连脾气也没了。要是搁以前,就冲你做下的那傻事儿再加上这傻劲儿……哼,真以为本帅的军棍是吃素的么?
“可是,卑职迟到是有原因的”高进不服,叭啦叭啦的开始说自己是如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滴。这事她原本是不打算说出来的,不过,她也还没有伟大到宁可受罚也要当无名英雄的地步。
不想,罗威的脸色更黑了,简直不用化妆就能客串包青天。才刚听了个开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把手里的硬弓往高进手里一塞,截断她的话:“拿着蹲马步,半个时辰”
手里一沉,高进双手托着它,表情要有多迷茫就有多迷茫。貌似学雷锋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
“有这工夫管闲事,还不如多上点心做你份内的事”罗威瞪着她,斥责道,“老夫问你,这两天你看了马场的流水帐没有?知道马场一共养了多少匹马吗?都有些什么品种?有多少马奴?每天要耗费多少草料?象这样的冰雪天,要做些什么布置?如果是边关告急,你应该提前做些什么准备?这些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你去管打架斗殴,让京兆尹做什么?糊涂”
应该是京兆尹在他跟前打了小报告,不然肖义和怎么会去找她还用了“军令如山”的字眼。高进不再吭声,双手托着沉甸甸的硬弓,乖乖的原地蹲马步,只是心里郁闷得难受,暗骂道:万恶的封建官僚主义人命关天的紧急当口,居然不是想着救人,而是先想着抢地盘。
这半个时辰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高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药油不见了,但蓝皮册子依然摆在书案上。她直接选择无视。丫的,打个抱不平都要被体罚。真管了这档子事,高家不是郭家第二,她不姓高
肖义和好象没有看到她累得跟条狗一样,面无表情的给她搬来了叠得有半尺来高的线装黑皮册子:“大人,这是京郊马场的帐薄和名册。罗大人说以后每天都要上交给您查看。”
她随手翻了一下,除了最上面的两本分别是马奴名册和军马登记薄外,其余的全是马场的流水帐。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记帐的,一连翻了三四本,就没有本记得明白清楚滴。
“这些都是谁负责的?乱糟糟的,不知所云这个跟没记有什么区别?”她一边翻着,一边气呼呼的问道。
肖义和轻声解释道:“按马场的规矩,每个马奴都有一个这样的流水帐册,以记录每天的草料损耗、马匹状况等事宜。马奴们识不了几个字,能记成这样已经难能可贵。他们都是按马场的规定填写的,大人熟悉了马场的相关规定后,就会发现大部分还是记得比较详细清楚的。”
高进继续翻着,突然眼前一亮。眼下这一本就和之前看过的完全不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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