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请皇额娘圣安。”弘历已经跪在阶石之下,极其慎重地请安:“皇额娘圣体安康。”
“历哥儿,是你来了。”皇后笑着让小宫女扶着自己下了石阶:“快起来,虽说是炎天暑热的。地上到底凉,快起来。”
“谢皇额娘恩典。”弘历磕了个头,这才起身:“皇额娘脸色比前次儿臣前来的时候好多了,看来这些时候将养的还好。”
“嗯,你和你媳妇叫人送来的枣泥酥不赖。”那拉氏由弘历和娴雅一左一右扶着:“你媳妇儿好些了,听说这几日害食挺利害的。想吃什么,要是宫里没有就到园子里来取。这儿别的没有,这点东西还是有的。”
“媳妇不能出来,叫儿子多给皇额娘磕个头。”弘历陪笑着:“皇额娘渐次好了,就是儿子媳妇的福分。还有孙子,还等着皇祖母回宫去看看呢。”
“哦,你阿玛给孩子取名儿了。叫什么永璜来着,说是天潢贵胄的意思。我也不大懂,你们都是知书识字的那天跟我说的时候连比带画说了好久。我也没记住。”那拉氏看着弘历:“历哥儿,有句话我嘱咐你:你媳妇儿身子不好,这时候可不许劳动了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不与你甘休。”
“嗻。”弘历答应着:“皇额娘能有精神怪罪儿子,可见身子健旺不少。要是能让皇额娘身子大安,儿子情愿被皇额娘怪罪。”
“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来着。”那拉氏看了眼娴雅,还是平素那副形容。如此难得的机会就不知道好好把握一番,在弘历面前越是能够露脸,也就是为了将来能够越发有宠。
富察宝音虽说是嫡福晋,只是看上去就像是个举了嘴的葫芦。说话办事未见得比得上娴雅或是高芸嫣举重若轻一般,只是高芸嫣生就了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或许日后真正理事的还是娴雅,只要再得到弘历所有的注目就比什么都好了。名分不名分的算得了什么。
玉沁已经传话回来,到了皇后身边:“主子,万岁爷命人过来传话:过会儿到这边用膳。”
“哦,才说怕过了病气。怎么还是过来了。”那拉氏心底泛起一丝疑窦,这些时候皇上格外眷恋这边。怡王身子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虽说这次病得比从前利害也犯不着这样子。而且皇上还跟苏培盛等人传了口谕,日后皇陵随葬什么都有了安排。真是不知道这又是想到哪儿去了。
“主子?”娴雅扶掖住那拉氏的胳膊:“要不要歇歇?”
“没事。”那拉氏回过心神看着弘历:“历哥儿,我这儿没事。去看看你额娘,总是念叨你来着。你也难得过来一趟,要是没什么大事就在园子里用过晚膳再回去。”
“嗻。”弘历赶紧答应了:“皇额娘将息身子,儿臣过两日再来给皇额娘请安。”
“你去吧。”那拉氏看了眼似乎是无动于衷的娴雅:“娴雅,你陪着阿哥一块儿过去。熹妃主子要是有什么要你带过来给我,就顺道给我带回来。”
“嗻。”娴雅行了个蹲安,跟在弘历身后离开杏花春馆。
玉沁凑过来:“主子?”
“皇上这会儿还说什么来着?”皇后有些脚软无力便坐在石栏上:“看看御膳房有什么好吃,不要太腻。大暑天,万岁爷不好那个。”
“听高公公说,万岁爷脸色郁郁的。就是六十阿哥在身边也没看见万岁爷有什么好脸色,只是听说午后八爷府里出了什么事。”
“八爷?!”皇后心底猛地一沉:“八福晋可有消息?”
玉沁摇头,那拉氏已经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八爷夫妇跟万岁爷始终不对榫,虽说从先帝开始就说八爷受制于其妻。只是若非八爷心甘情愿,堂堂皇子又岂会受制于一妇人。就好像当今皇上一样,明知道自己无法生养而且年妃虽说能生却不能养。皇上并没有单单只为子嗣计而另立皇后,也就是说万岁爷跟他最看不惯的弟兄一样都是性情中人。
“等会儿用膳的时候,不叫人近前。万岁爷要是不将心里的火发出来只怕是又有人遭殃。”皇后可谓是对皇帝了解甚深:“怡王那边怎么样,这两天也没见怡王福晋进宫。”
“十三爷已经大安了,主子放心。”玉沁轻轻给皇后打扇:“方才奴才瞧见四阿哥跟格格一路走来,有说有笑的。”
那拉氏笑起来:“刚想说娴雅这孩子不开窍的,这么好机会怎么就不知道凑到前头去。四阿哥固然是个好的,只是性子叫人琢磨不透了些。都说万岁爷性子急,难以捉摸。依我看,还不如万岁爷直来直去的好。
“依奴才看,还是格格能够知道阿哥的心思。”玉沁低声笑道:“倒是不觉着四福晋有什么好,宫里来的人说四福晋素日都不大说话,也不大显山露水。就像主子说的,锯了嘴的葫芦。”
那拉氏反倒没了方才的开朗:“真是这样?”
“是,都是这么说的。”明明一句好话,怎么她会如临大敌一般:“主子,怎么了?”
皇后本来还好的脸色变得深沉起来:“真这样的话,就要让娴雅留心一些事情了。至少我看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宝音可是富察家的女孩子。一家子人都是不简单的,谁也不能小看了去。”
玉沁看皇后的神色,也为之动容起来:“主子这么说,是不是格格还要在主子身边多住些时候?”
“自然,还不到年纪呢。”那拉氏不假思索地说道:“四阿哥每次到我这儿来也没提过一星半点要让娴雅提早过去的话,做什么要说出来。这时候过去是给人添堵,她正是怀孕的时候一旦有些不顺心如意岂不是要全盘撒在娴雅身上?”
玉沁这才明白皇后的一番苦心,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娴雅。主子没有一儿半女承欢膝下多年,直到这个娘家侄女入宫以后就是拿着自己这几十年来在宫里所有的一切教导于她,只是希望她以后一切都是一帆风顺。就好像是母亲对于自己的儿女谆谆教诲一番,只是期望儿女一世平安。什么时候开始,皇后也变得这样了。只是一门心思希望着她能胜过富察家的去。
“但愿是我多虑。”那拉氏不无忧虑:“越是这样不说话的人最是难得琢磨,你压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就不知道弱点在何处。娴雅又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孩子,只怕会被她欺负。”
“主子宽心,格格虽说性子好其实也是个伶俐孩子,主子再教导些时候只怕就好了。”玉沁赶紧说道:“您想,要是四阿哥一门心思在格格身上任是谁也不敢轻视格格了。”
“只怕更不好。”那拉氏看了眼玉沁:“你在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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