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听得林华宝这样问,脑子里顿时炸开了,只觉得嗡嗡直响,一时忘了该怎么反应。
林华宝也不看墨香,只将注意力放在手中那个细白瓷圆茶盏上,转着圈儿的欣赏上面的荷花图案,一言不发。
墨香好容易回过神来,立刻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奴婢,奴婢……”
“说吧,任嬷嬷已经被我打发走了,苗嬷嬷等闲不会进来,你也说过月苑出去了,也该将你月苑姐姐的底细说给我知道了。”
林华宝又喝了一口水,略烫的白开水泛着一股白开水特有的清甜,让她后背额头冒出了一丝汗意,却很舒服,“你也知道我年纪小,以前的荒唐事都不怎么记得了,你又知道的多,也应该告诉我了,对吧?”
墨香心跳如擂鼓,心想不能说不能说,可却不由自主的张了口,“月苑的娘原本是柳姨娘那里的婆子,在姑娘五岁的时候……”
两年前,林华宝原尊只有五岁,正是还不懂事却最跋扈的时候,看柳姨娘不顺眼,去柳姨娘院里找事,正好找到月苑娘的身上,便借机闹大。柳姨娘为了喜事宁人,就下令打了月苑娘二十板子。
那板子可不是林华宝罚月苑和正月的手板,是正儿八经的大板子打在屁股上。还没打完,月苑娘一个没成型的胎就落了,人回去躺了两天,也没了。月苑爹当时在门房当差,精神恍惚惹恼了来访的二老爷,一脚踹过去,正好绊倒在石柱上,倒霉催的断了脚筋,一个脚长一个脚短,也做不得差事,没两天就自己吊死了。
家破人亡
林华宝顿时觉得全身冰凉,刚才出得那身细汗变成了冰一般,再握紧手中的杯子也没有用。
月苑很温柔,很仔细,一副少年老成矜持守礼的样子。因为原名叫珍珠,林华宝心中还暗暗堤防,尽量隔开她和珅哥儿,唯恐一个不小心再出一个袭人来。
却不料,原来人家的目标是自己。
“姑娘,姑娘?”墨香见林华宝冷汗涔涔,唇色发白,心知闯了祸,也顾不得没让起来,担心的起来拿了帕子给林华宝擦汗,心中打着鼓,可别有个什么好歹啊。
好半响林华宝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墨香扶到了床上,不由抓住了墨香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事不要说出去。不要让她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姑娘放心吧。她也未必知道我知道,若不是我爹娘都是管事,我又好打听,这事这般曲折,也未必能联在一起的。”
墨香的回话和林华宝的问话一样拗口,两人却都明白对方的意思,林华宝也就渐渐放下心来,墨香就湿了帕子替林华宝擦拭,服侍她躺下。
“不行”
墨香刚松了口气,林华宝却又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墨香,“墨香,你脑子活,你帮我想想,我该怎么样才能补偿月苑?”
还不待墨香回答,林华宝自己就觉得自己问得可笑,人家父母还有的同胞都没了,怎么补偿?补偿得了吗?“算了,没事了。”
林华宝自己躺着发呆。
原本只觉得月苑太过可疑,今天的事情明摆着是月苑挑起来的,她一个独当一面的二等丫鬟,又是乔嬷嬷亲手教出来的,还是乔嬷嬷的干女儿,又怎么会不懂得如何处理这等事情?
她懂得,所以接了招,制造了闹大的机会。柳姨娘若是笨一点的,肯定会直接闹大,林华宝的病激动不得,肯定会再度气着。这样林夫人会处罚柳姨娘,若是林华宝有个什么不好,柳姨娘的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真是厉害。
若不是此林华宝非彼林华宝,若不是林华宝根本就没动气而是在冷静看戏,月苑的计策就成功了。
不,她已经成功了,柳姨娘不是落网了么?月苑的家仇,林华宝是诱因,柳姨娘可是直接动刑的侩子手啊。
不对,若是柳姨娘这么笨,让手下人采取这般直接而明显的办法,又怎么会想出来那丝带的巧妙之法?难道一个人的智商也会忽高忽低?或者柳姨娘身后还有个帮手?
若是帮手,会是谁呢?玥姐儿不像,她若是帮手,柳姨娘今天应该不会有这等白痴举动。可若不是她……
暂且不管柳姨娘那边的事情,只说这月苑,又该怎么处置呢?
放在身边?定时炸弹
撵走?理由不难找,改天有机会设个计策,可又如何保证她不会卷土重来,或者躲在哪个角落里暗中谋划?
杀掉?林华宝自己先打了个哆嗦。
自己虽然不怎么喜欢她,但和她也没什么仇怨。若是为了永绝后患计,这个实在有些下不了手。本来接了原尊的荣华富贵安稳生活,还每日里计算着原尊父母兄姐的疼爱,心里就有些发憷了,若是再沾上这不该沾的血……
林华宝只觉得脑子都快打结了,却还是拿不定主意,辗转反侧,在床上烙了一夜的煎饼,到了天亮才略闭了会眼睛。
因为知道了缘由,林华宝再看见月苑时,就有些不自在起来。月苑好像有所察觉,尽量不在林华宝面前露面,就连昨晚送玥姐儿回去的事情,都是转告给墨香请墨香代禀的。
墨香就有些担忧,老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林华宝,唯恐她会忽然发火。
林华宝没了胃口,粥碗一放,“备轿,我要去见母亲。”她没那个体力自己走路过去,只能坐软轿了。
服侍林华宝用早餐的任嬷嬷和墨香齐齐吓了一跳,相互看了一眼,任嬷嬷笑着劝道:“姑娘有什么事还是告诉老奴,让老奴去夫人那里回禀一声,夫人自会来看姑娘的。”
墨香也劝,“是啊,姑娘,您身子还没大好,冯大夫还没许你出门呢。”
林华宝不理她们,直接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出了门就喊,“月苑,跟我去夫人那里。”
任嬷嬷、墨香追了上来,苗嬷嬷放下手头的事情从一边厢房里跑了出来,月苑上前弯腰扶住林华宝。
“姑娘,姑娘,有事交代给奴婢就好了,姑娘现在出不得门呢。”苗嬷嬷听了任嬷嬷说的因果,一边对着不远处一个粗使婆子使了眼色,一边上前扶住了林华宝。
林华宝只想发出心头憋的那一股气,眉梢一挑,推开了苗嬷嬷和月苑,伸手拔下鬏上簪的银簪花,直直的扔向那个要出门的婆子,“站住,主子面前,你乱跑什么?给我回来”
那婆子闻言身子一顿,却没停顿,装作没听到,仍旧向门口跑去。
林华宝也不走穿廊,直接走下甬道,疾走几步,大喝道:“你再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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