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西城区的疗养院虽然不是什么顶级养护的中心,但胜在环境清幽,尤适合精神有疾病的患者修养。
季薇的妈妈就在三年前住进这里。
当年季薇还在读高中,对于母亲的嗜赌成性和暴躁性格早就习以为常,所以当那天到来时,医生把诊断结果放在她的面前,面容青涩的女孩子只是略带粗粗看了一遍,然后很平静的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医生说,只能药物治疗,病人的情绪很重要,能不能康复,关键还是在于她自己。
季薇一面安排,尽她所能让母亲住进她能力内最好的疗养院,一面,她心知,这病是好不了了。
每个至深的夜晚,她都知道母亲会安静的坐在房间内,拿着某个负心男人的照片黯然垂泪,**上的痛苦,可以用药治,心病,怎么医?
这对于季薇来说,也未尝不是另一种解脱。
至少她不会再听到那个她许多年不愿意再叫一句‘妈’的人对她恶言相向的说‘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嫁一个好男人了’、‘你要是个男孩,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步’。
最后,季薇的妈妈在失去意识的头一天,突然温和了性子,对她说了最后一席话,她说,“薇薇,女人其实是很脆弱的,所以你一定不能像我一样,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女人要善待自己,宁可负他人,也千万不要让他人负你。”
……
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清秀女子默默走进疗养院的后花园。
这里的老护士是认得她的。
季薇,T大的资优生,父亲不详,其母……在这里居住三年了。
她是不常来这里的,一年也不会超过4,5次,但是对她母亲的所有都极为细心,看得出来,母女之间的情意无法割舍。
一个女孩子要独立撑起一切,其实很不容易。
将近正午,绿意盎然的花园里充满阳光的味道。
鲜少的几个护士陪着病人在散步,季薇只轻轻扫了一眼,就向花坛边的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走了过去。
来时已经和院长谈过了,那五十万查不出是谁捐赠的,这数字,真叫人内心不安。
她走到坐轮椅的女人跟前半蹲下,静静凝望。
女人在玩着手指,双眼无神,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仿佛沉浸在属于她自己的世界,谁来了,来做什么,皆与她无关。
就这样默了一会儿,季薇伸手替她将散发拨到耳后去,然后恬静的面容露出难得自然而清澈的微笑,她说,“妈,我结婚了。”
也只有在这三年,她来看她的时候,会叫她一声‘妈’。
遗憾女人还是没反映,季薇并不失落,起身将她的轮椅摆正,自己坐在花坛的边缘,继续道,“那个男人还不错……”话音微顿,想想她又改口,“是很不错,所以还真不好把握,不过你放心……”
她抬起眼眸,忽的就看见一道卓越的身姿从后门出来,向她们这处走近。
“我想我会比你过得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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