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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兰蒂尼绿茵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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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意大利的另一面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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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庄重到顶点的礼服,我会认为他是个强悍的足球教练。他就像一个磁体,把人们的目光、掌声、激动的神情、艳羡的态度,把礼堂里一切非具象的东西都吸引过去,从而聚起光环般的气场。这种感觉,恰似我在圣西罗的亲身体验。     “他是谁啊?”我问。     “阿玛尼,乔治.阿玛尼。”科科回答。     “啊?他还活着?”我冒出一句傻话,幸好声音不大。因为在我印象中,这个名字早进博物馆里供起来了。     “他是尤文图斯的球迷。”科科说,“从阿玛尼的Logo就可以看出来,不是白底黑字,就是黑底白字,对吧?他不会喜欢米兰的,因为他晕血。”     “难道他们都按颜色来决定喜欢的球队吗?”我问。     “对啊,难道你不是吗?你喜欢什么颜色?”他问我。     “红黑和蓝色,不过我是喜欢球队在先”我说。     “啪!”科科打了个响指,说:“啊哈,蓝色,很好,你一定能进国家队的。依我看明天打阿塞拜疆特拉帕托尼就该带上你,不过别难过,他也没带我啊。”     科科看出我对时尚界名人毫无概念,于是耐心地逐一介绍,从已入座的到刚入场的,我的耳畔不时闪过服装、建筑、装饰领域许多国际品牌的名号。这些Logo此时化成真人,一一在我的身边正襟危坐,使我意识到这场学院庆典的规格并不亚于FIFA的世界足球先生颁奖礼。     他不断向门口张望,生怕漏掉任何嘉宾。这时进来一位很特别的男人,让科科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介绍词咽回去了。那男人的特别之处在于全场除学生外,只有他是走休闲风的。上身穿一件奶白色的机车夹克,敞开前胸,露出亮黄色的T恤,下身是宽松的牛仔裤。他的头发很短,脸很白,肉肉的,小眼睛极力睁大,眨巴眨的,似乎会闪光,笑不露齿而嘴角向两边高高翘起。他抱着本书,一边走一边得意地和周围的嘉宾们招手,几乎没收到任何回应却一点不怯,继续大模大样地走向前排。     科科小声告诉我:“他叫夸利安.费里尼,是我的老朋友,毁就毁在太高调,经常揭人家外型、衣着上的短,不受同行待见。我敢说现在会场里至少竖着30根中指,咱们还是假装不认识他比较好。”说完,他戴起墨镜。     可机缘凑巧的是第一排只剩下我左边还有一个位子,费里尼自然向我们走来。“嘿!科科,你的头上怎么顶着一颗洋葱?”他轻易发现了坐我右边的朋友。     “我真怕了你了。”科科无可奈何地摘下墨镜,“哎?迷信于加工业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大自然感兴趣了?”他指着费里尼手里拿的《国家地理》杂志问。     “这个嘛……说起来还挺做作的,你瞧。”费里尼展开杂志的封面贴在自己的上衣上,让我们看出个中玄机。     这……还能再做作一些吗?《国家地理》封面标志性的黄色边框和他的黄色T恤完美契合,彼此呼应,原来杂志也能当饰品用。     我们三个坐一起,费里尼早就认出了我,于是借题发挥,像科科一样推销自己的设计理念,“我喜欢红黑,能激发灵感的颜色,可惜你们把它交给德国人(米兰的球衣由阿迪达斯赞助),他们哪有想象力?只会做些表面功夫,今年间条宽一点,明年窄一点,今年颜色深一点,明年浅一点。他们应该学学卡帕,2000年给国家队的紧身设计太性感了。”看来意大利那身塑型球衣在业界口碑真是相当好。费里尼继续说:“现在我们可爱的蓝色又落到德国人手上,不过好在彪马请到了很优秀的顾问。”他说着按住自己的胸口,稍稍欠下身子。     “你是彪马的顾问?”我问出他想听到的问题。     “正是。”他回答,“自豪吧,现在国家队球衣上唯一的亮点还是来自意大利的。”     “你指的是?”     费里尼双手一前一后指着衣领,“领口侧前和侧后方各有一个缺角,中国旗袍的感觉。”     他正要往下说,突然礼堂灯光全黑,细碎的交谈声顷刻间停息,观众下意识地把目光聚集到正前方的舞台上。一点白光从中央亮起,燃烧般地向四面扩散,燃尽黑暗,渐渐染出细腻的图案。随着殿堂音乐的激昂,细腻的局部次第延伸,扩张成恢宏的全貌,是拉斐尔的巨作――《雅典学派》。     却又不是。从中心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开始,画中人物的头像逐一闪动,变成另外一些面孔。他们都一闪而过,我根本来不及辨认,只听见随之而起高低不均的掌声。大概是主办方把《雅典学派》中的大师都改写成从这座学院走出的名人了吧。     演绎还原,视野突然掀起高光,我的眼皮不禁微合。再睁开时,镜头迅速推近到画作的右下角,那是以欧几里德为核心的人物群像。接着油画的颜色缓缓褪去,呈现浮雕的质感,一排文字环绕周围,《雅典学派》的一隅蜕变成米兰理工大学的校徽。     音乐变奏,主持人登场。一位是风度翩翩的年长男士,另一位,就是我亲爱的艾莱娜.桑塔蕾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我真不敢相信台上的女士就是每天和我厮混在一起的女友。她的头发高高盘起,发间缀着亮丽而不夺目的银饰,眉目清秀,唇色粉嫩。一袭红色的连体长裙,深V的襟口毫不掩饰骄傲的乳沟,勾勒身侧的流线优雅地弯曲到地面,裙摆下,镶嵌银色鞋绊的脚尖时而微露。     哪个男人不想拥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除非这个男人早已拥有在她褪尽一切装饰后吻她入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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