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罢揽须举杯,一饮而尽,饮完方才醒得杯中只是茶水,淡淡的不似烈酒来的痛快,着实有些不爽。
杨可世、郭药师等军中高官尽皆起身,齐声说道:“我等亦愿做赵宣帅前驱,为大人虎口拔牙。”
赵良嗣双目含泪,对着众人一一施礼感谢,深情的说道:“良嗣无知兵之能,燕地周全只在诸君。赵某只管案牍、联络之事,愿为诸君摇旗助阵,以尽绵薄之力。”
赴任半月之间,赵良嗣几乎把燕山府路各地险关要塞跑了个遍。与当日所言相符,他每到一地,只行劳军慰勉之事,凡涉作训、守备之事,也只是督促检查,并不干涉军队主官的指挥。
这半个月来,赵良嗣却是在心惊和心定中渡过的。说心惊是指赵良嗣发现燕地的守备工作早就紧锣密鼓的进行多时,兵士的训练强度不但远远超过他之前所见过的任何军队,就连他们的训练科目也大多是他听都没听过的,更加不可思议的,这些燕地兵士的精神面貌与其他地方的宋军完全不同。训练场上,士兵们个个都像打了鸡血,恨不得把自己练成铜头铁臂一般,没有一个抱怨训练之苦的,也没有一个军官体罚军士的。有了这般心惊,那就能很好理解赵良嗣为何越来越心定。
赵良嗣对守住燕地的信心越来越足的同时,也慢慢的把视线焦点投向了燕山府城的那个翩翩少年郎,隐约间赵良嗣感到,给燕地兵士带来如此变化的,把燕地军政高官拧成一股绳的,就是这个大宋最年轻的安抚使,江烈。
赵良嗣把视线集中到江烈身上,却不知道江烈早派人把他盯了个严实。有这么一个还未知根底的人,在各个军事要地间乱转,叫江烈如何放心得下。不说江烈要求时迁派出去的人把赵良嗣的一言一行都记录在案,就连赵良嗣发给朝廷的公文,都得派人暗中盯着信使,一路送出燕山府路才能回头。这样做,就是防止赵良嗣万一是金国奸细,只待他露出一丝马脚立即就能发现。
虽然这半个月还没发现赵良嗣有什么异常,但江烈深知小心使得万年船的道理,这种严密监视,最起码在赵良嗣取得江烈信任之前是不能有丝毫放松的。另一边,赵良嗣在辽国时的一些资料,也由燕青的手下收集而来,不断的送到了江烈的案头。而那个监军董佩,则纯粹就是摆设,有江烈周到的安排,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享受,再有离京之时,干爹梁师成早打过招呼,是以整日里躲在府邸中逍遥快活,房门都懒得出一步,更别提去军营转转了。
燕地突然跑来个不知底细的赵良嗣,还不至于让江烈头疼,现如今困扰江烈的却是有两件事,第一件是他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开始全面在燕山府路修筑水泥道路,第二件是关于大哥岳飞的。岳家的生活条件虽已大幅改善,但岳飞的父亲岳和还是没能挺过宣和五年的夏日,在六月逝世于汤阴老家,岳飞返家丁父忧守制,燕山军事学院院正由王贵暂代,张显调任燕山府提辖兵甲。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岳飞再要按制丁忧三年,那可真是要了亲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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