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杨打了个哈哈,没有明确回答他的话,而是摇头道:“难怪一些地方发生矿难或者其他重大事故,很快就能‘坏事变好事’,地方媒体连篇累牍的是‘官员坐镇’、‘抢险救人’的新闻,盖过了对事故原因的反思:为什么安全生产的要求屡屡落空,负有重大渎职责任的官员却不会丢乌纱帽,易地做官持续高升?根源是太多地顾忌到自我的前途。”
“昨天我看了篇内部社论,说许多地方已经形成‘染缸里倒不出白布’的受贿大环境,以至于清白自保势必被贪污受贿的大多数视为另类,不但在工作上得不到支持,还会受到排挤,甚至遭到报复。单书记为此准备召开在市委党校开个长期自我批评于约束课。已经都责令秘书科行文下发。退居二线的消息一出来,单书记就再也没有心思倒腾这个了。”
柳承汉感叹道:“可怕的还不只是官场潜规则的存在,更可怕的是人们对这种‘存在’的认可和习以为常。人们认为‘求领导办事送点钱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不送,就觉得有违‘规矩’,心里不塌实。”
金杨然间觉得有点冷。其实餐厅在十二月份已经开了空调,应该说室内是温暖如春。此刻的寒冷只是被心情影响了感官。
两人各怀心思,开始有意转移话题,一顿午餐完毕。金杨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借势是偶然的,但是自己没有实力,长久下去,失败是必然的。他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需要做一些决定了。生活在这样一个表面井然有序的时代,有些东西自己能选择,有些则不能。得有取舍。
经济学称之为:机会成本
离开餐厅时,柳承汉半保证半安慰他道:“你放心,只要我有一碗饭吃,就有你半碗。”
金杨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里骂道:你妹的表面上却以伸手相握来终结他们之间的谈话。
各自上车,金杨给苏娟、白小芹各打了个电话,然后给沈君儒打了个电话。
这是个保密号码,知道的人极少,好处是无需经过他的秘书。
沈君儒的语气很柔和,不似柳承汉那般居高临下,“小金你可是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哟在清远干得怎么样?”
金杨道:“正要向您请教”
“我正好有两小时时间,你来明湖三号楼,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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