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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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不慌不忙,玉箫连转,荧光泛起,化成一涡旋流,好似一张扑水而开的莲叶,罩住剑身,这便是一招‘荷风渡津’。而那探向顾清的左手却是一记虚招,不等顾清的右腿踢上,便一掌拍向地面,整个人反弹而起,跃高数丈,于半空中急速旋身,玉箫连连挥洒,舞出一道白练,玉光映着新出的月华闪烁间,化作似点点如从星河中坠落的流星直取顾清而去!
顾清心下大惊,这是什么招式,封钟从未使出这样的剑法。顾清来不及思量,挥剑迎上,剑锋虹光四射,刺上许言。
许言不改直下之势,手腕急颤,那直落而下的流星顿时光芒咋起,催枯拉朽般砸灭那激射而来的虹光,不等顾清再变,玉箫涌起一阵浓绿的烟晕,如同一团烈火焚身而起,接着一声龙吟般的箫音咋起,玉箫宛如那一条穿云而下的绿龙,呼啸间,穿过顾德挥舞而起的剑影,张口便咬上顾清的右肩!
“砰”一声,顾清吃痛,手中的宝剑轰然落地,等他抬眼望向许言之时,许言手中的玉箫已经点在了他的喉间。
许言面含笑意地望着顾清,收起玉箫。夜风扬起白衣,忽忽瑟瑟,如水的月华洒在他的脸上,映得原本风度不凡的许言,宛如画中人一般。
顾清一脸的灰败之色,黯然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宝剑。
“道长,承让了!”许言把玉箫插回腰间,对着顾清微微一拱手。
顾清垂首摇了摇头,颓然道:“贫道技不如人,谈何相让。没想到许掌院的剑术如此高明!”
许言笑着摆摆手,谦虚道:“道长过誉了,至此一招,下回再见,道长自然能轻易化解!”
顾德听到许言此言,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抬眼望向许言问道:“之前那一招,可也是《天花剑诀》中的招式?”
许言微微点了点头,怅然道:“此乃恩师所授的最后一招,名为‘流花飞龙’,此招乃恩师归隐后,偶然间见到那夜空划落的流星感悟所得,所以江湖中人未曾知晓!”
顾清闻言,了然地望了许言一眼,朝他微微一礼,惭愧道:“无论如何,此番是我败了!”
许言轻轻地摇了摇头,叹道:“许言此番算是取巧而胜,今夜与道长两番比试,许言才知道自己与道长的差距,许言若想比肩道长,非十年之功所能成啊!”
顾清知道许言这是在恭维自己,若是等哪一日他的《泣吟萧诀》到了‘和’字决,领会了‘萧啸九天’,那时他便是能破了这‘流花飞龙’有不是许言的对手了。
顾清看了看许言,提剑入鞘,缓步走到伍若彤的面前,几番犹豫之后,还是开口道:“你我近二十年未见,今日相逢,我心中甚喜,不知……!”
顾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伍若彤抬手制止,伍若彤淡淡地看了满脸失意的顾清一眼,心中略微不忍。如今的她因为这一个多月的折磨,又和许腾这番际遇之后,心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虽然身上的戾气一时消除不了,可的她的心已经柔和了许多,二十年前对顾清的不屑已经转变为了不忍。
“见或不见,又有何分别,你见到眼前的我,却已不是十八年前的我,你看不见的我,却是十八年后的我,情从未在,有岂是这见与不见中,能思量的。”伍若彤声若飘渺,不带一丝情意,只是见顾清痛苦之色,还是忍不住安抚道,“无论如何,今日意外一见,还是让我想起十八年前的回忆,虽然不堪回首,但总是聊胜于无!”
顾清忍下心中的悲苦,默然地点点头。他已然明白了伍若彤的心意,十八年前不能接收他,十八年后同样不能,不舍地凝望了侧身而立的伍若彤,心下一横,慨然道:“保重!”。便不留只言片语,化作一道黑线,在树梢间几个腾跃,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许言望着飞身而去的顾清,抹去心头的一丝惆怅,缓步行到许腾的面前行礼道:“父亲!”
许腾此时心中有如翻江倒海,一直未曾平息过。便是看许言和顾清交手,也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不是他不关心许言,只是今夜这突如其来的确定,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不敢去相信,那个救了他的性命,又照顾了他三天两夜的女子真的就是那个魔女,那个当初被自己在心中不知道撕裂过几次的魔女。
许腾木然地望着许言,朝周围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散去,然后轻声对许言说道:“你随我回房!”走了几步,望向伍若彤那孤独的背影,心中一阵纠结,终于还是说道:“你也随我来……!”
伍若彤有些不敢相信地转身望向许腾。她的心中做了许多种假设,许腾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如何对待自己,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许腾竟然把她叫到他的身边。
伍若彤看到许腾肯定地点了点头才转身而去,心中忐忑间竟跃起了一丝欢喜,忍不得便想着许腾把自己和许言叫到房中会做什么打算。
许腾坐在书房中的书案后,许言和伍若彤各怀心思地分坐两边。
半晌,许腾才开口道,“为父那日在卧牛岭便是为她所救!”许腾这毫无铺垫直白而出的一句话,让许言惊讶间却也有些摸不到头脑,自己的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许言望着对面一脸淡然的伍若彤,却不知道她的内心中不安到了极点,她体会不出许腾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是想做一个了断,还是阐述一个事实,是打算一笔揭过,还是重提旧恨。
“她在梁国的时候救过你的性命,此番又把为父从巨石下救起,如今不是她欠我们许府有多少,而是我们许府欠她有多少,你明白为父的意思么?”许腾定定看着许言问道。
许言忙站起来回道:“孩儿说过,母亲的死本不怨师姑,那夜初阳台上,百般为难我和母亲却只是为了舒缓心中的怒气,并不是非要置母亲与我于死地,只是母亲那般决绝……!”
“你别说了!”许腾无力地抬手阻止许言,“这些为父心里都清楚……!”
许腾走到许言身边,拉起许言把他推到门外,然后关上房门,返回书房,在伍若彤目瞪口呆之间,对着她轰然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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