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已过,许言见虚大家府上的人还未至,便从怀中拿出《泣吟萧诀》,仔细研读起“吟”字诀。这“吟”字诀内所记载的招式虽然简单,但口诀却颇为深奥,许言默记于心,反复吟读,希望借此能有所参透,因为其间最后一句“复而吟唱,神游内海”,好似让修炼者放松心境,反复吟读口诀,便能有所得!一时间,许言便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许公子可在屋内?”许言正沉吟间,忽闻门外一声轻寻,便打断思路,把《泣吟萧诀》放入怀内,起身打开房门。
门外一褐衣青年却是许言未曾见过。那褐衣青年见许言出来微微朝他一鞠躬问道:“小人知乐堂知事,今日特奉老管事托付,前来接许公子往瑶池岛内翠微阁一行,许公子可就是随小人前往?”
许言拱手还礼道:“如此,就有劳小哥了……!”
“许公子请……!”那褐衣青年微一抬手,引领着许言往楼下走去……
楼下门口早已停着一座四人轿子,大堂内却不见了何机和宋启是身影,想来他们也已回到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
那褐衣青年,走到轿子前,身体微躬撩起帘子恭敬道:“许公子,请入内!”
“多谢!”许言也不推辞,右手捧起前襟下摆,小心钻入轿内。
褐衣青年徐徐放下帘子,轻唤一声:“起轿!”四个轿夫抬起许言便往城东赶去!
轿子外的轿夫一阵阵沉重的喘息声,许言在轿内坐得却不甚安稳,他虽两世为人,却还是第一次坐着轿子,初始一阵新鲜感过后,便是觉得这东西坐着还不如自己走着舒坦!但人家盛情之下,许言也不好唐突让人停轿,勉强忍着摇晃,闭目养神!
这从城北到城东,说起来近,可走起来却也是好一段路程,况且已时近傍晚,街道上行走的人也多了起来,轿夫的脚步也时走时停,让许言在内好是一番煎熬!
再往前一段路,天色已渐渐变暗,许言觉得外面嘈杂声渐逝,翻起轿内的窗帘,探出头去!那一直跟在轿子一边的褐衣青年眼见许言探出头,连忙走到一边恭敬道:“许公子可是有何吩咐?”
“哦,请问小哥,这是到哪里了?”许言望了望四周的建筑,一座座庄园别院,门前挂有各色匾额,期间景致与其他城区却是有不少区别!
“许公子,轿子已到城东,您再稍做休息,很快便要到瑶池了!”那褐衣少年解释道。
“恩……!”许言点了点头,便放下窗帘,想起四周那一座座别院,暗自猜测这城东莫不是居住的都是梁国王公大臣?忽而想起那天夜市里的那热心青年曾提起过,他自己也是摇头不已……
轿子忽然一停,前面似有人盘查,那褐衣青年上前去交涉一会,轿子便又重新往前而去,却也不见有人过来视察,想来那虚大家的面子果然吃得开……
再过一会,轿子便停了下来,那褐衣青年来到轿门前卷起轿帘,恭敬道:“许公子,已到瑶池,请下轿!”
许言一听已到瑶池,忙从轿内走出!
只见眼前好一处如隐世外的景致,那一片烟波缥缈可就是瑶池,湖边杨柳依依,虽新吐绿意,却掩不住那婀娜的身姿,一轮圆月已从东面挂起!往湖中远眺,暮色中依稀可见一小岛浮于水面上,犹如画舫摇曳其中……
“言儿……!”一声熟悉地叫唤声随风传来,许言定睛一望,于不远处湖边泊有一船,船首站一白发老者,正是顾德!
“师叔……!”许言连忙快步往前,来到船前,对着顾德深深一躬。
“言儿不必拘礼,快快上船来!”顾德捋须微笑,复又抬手去接许言!
许言小心步入船内,却是脚下船身一晃,几乎不能站稳,多亏顾德扶着他,否则便要跌入湖内。顾德哈哈一笑:“言儿,可是初次坐船?”
许言微微一楞,想想自己前世坐过数次邮轮巡游于东南亚的各个小岛间,海上偶有波浪,却不似这小船这般摇晃,忙羞愧道:“徒儿自幼随同恩师蜗居于草原之上,却也是第一次驾浪而行,让师叔见笑了!”
“哈哈……!”顾德大笑道:“日后师叔带你去见见那东海落霞岛边的海浪,那惊涛拍岸,卷起千层浪,你若处在其间吟萧,又是另一番风味啊!”
“呵呵……!”许言轻轻一笑,在船上小心地坐下来。顾德描述的场景,他却是熟悉的,不过于怒涛间驾起一叶扁舟,弄萧于船首,却也是许言向往的!
顾德却是站在船上身形不动,朝船夫点了点头,那小船便朝湖心小岛轻飘而去……
“言儿!”顾德看许言不住地眺望着湖内的景色,好似心有所触,便问道,“若偶得佳曲,可试吟之……!”
“那徒儿就献丑了!”许言正是有所感悟,拈起腰间玉萧,吹起他前世所作的《春江夜泊》曲……
萧音渐起,如美人酣睡后抬眼,自是一片旖旎风光,萧声悠扬婉转,似诉情于远处,忽而萧音点点震破,却似如幽远处古刹钟声荡来;忽而萧音低吟绵绵,又似浪涛连连拍岸而来……
一声清唳之音突起,徐徐回落,好似倦鸟归巢低声鸣唤!这一萧音顿起,却让许言和顾德心中一震。
许言心中所震是,这一声闻似鸟鸣,却是他前世苦寻不得,缘由自是箫的音色柔和、典雅,低音区发音深沉,弱奏时很有特色;中音区音色圆润、优美;高音区发音却是有些紧张干涩,不似竹笛高音徘徊有余!而今天,此音能出,却是突兀而出,许言本无把握,待要运气吹奏时,心中“吟”字诀却似有所共鸣,一口真气在玉萧腔管中连绵激荡,那一声清唳的鸟鸣便破管而出,让许言惊喜不已,如此一曲《春江夜泊》便算是圆满了!
而那顾德心中所震是,许言弄萧造诣如此深厚,那一声似倦鸟鸣唤的高音却是自己耗尽一生心血,却尤不能得!闻那萧意,许言却已对“吟”字诀初窥门径!许言一夜之间就能有此精进,不是天造其才,却还有何解?顾德沉吟不语,一脸复杂之色,继续听着许言吹奏着……
萧音渐渐轻缓,好似飘浮在水面上,随着波浪缓缓逝去……
音止人静,小船尤自在船夫的操弄下往岛上飘去,船上的人儿好似睡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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