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本就要经历各种苦痛。没有苦痛,不能体会世事之艰辛,不易体悟生存之困难,当然,也就更不会体会到幸福之快乐。苦痛,或因为身体上的创伤,或因为精神上的消沉。一代一代的人都经历并享受着苦痛带给人类的经验,人们似乎始终坚信,**上的疼痛都不算什么。只要不是绝情死心,随着时间的过去,伤口始终都会愈合。但精神上一旦受到创伤,却会伤痛一辈子。
而相对于精神上的颓废消沉刻骨铭心——身体上的苦痛,更是一种复杂而尖锐的感觉。但这种苦痛,却又是必不可缺少的——正因为身体能感受到种种疼痒痛麻,我们才会知道如何使自己的身体不受伤害。
所以,人们总说,疼痛算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一旦伤了心,就“只因未到伤心处”了。所以,男子汉么,是有柔情的一面,但面对**上的苦痛,自然该流血不流泪,就是打落牙齿,也应该混着鲜血吞下去!
只是……
这世上一般的常识,总有例外的时候。
例如现在,赵铁心就很想骂娘。
谁说**上的疼就不是疼了?现在在他体内蹦跶得厉害的两股力道,就有不把他活活撕成两半不甘心的趋势!这一刻,他恨不得将经脉内翻江倒海的力道抽出来,然后甩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然后剁成肉酱——不这样,怎能抵消他现在体内撕心裂肺的疼痛!
身体似乎要被撕成两半了。两种力道,就如两条巨蟒一般,盘踞在他的经脉来,不断往外绷着——这一刻,自己的经脉就如要活生生地被撕扯寸断,到那时——自己的这具皮囊,只怕也会就此爆炸吧?
……就如刚才那只阴尸的分身一样。一下子爆裂开来,溅开一地的墨液。只是,若是他整个大活人爆炸,到时候就是殷红的鲜血混着白森森的骨渣……什么肠子,脾胃,青色的苦胆,白色的脑浆,一股脑的爆出来,还有一片片的人皮……
他想到这,竟不禁打了个寒颤。还是别想了……若真死成这样,那得多难看啊……
因为剧烈的疼痛,他的视线其实早已经模糊了。再加上身上的冰气,混着眼睫周围的热气,竟蒸腾起轻微的雾气,他的眼帘里,除了半黑半黄的光影,却什么都看不清。但,即使这样,他也尽量睁大眼睛,将这一片光影深深印入脑海。
或许因为这样,才能将他从体内的剧痛中带出来,死死留恋着这个世界。
尽管这个世界很无趣,但……至少他还活着,还有着三五好友,还有自己的追求……不是吗?——他赵铁心,才不会就这般没声没息的死去!
他死死睁着眼睛,却没注意到一只手伸了过来。只是,下颚似乎被人柔柔掰开,僵硬的下巴与唇齿之间,甚而还轻轻发出“咔”的一声。……是又要喂什么给自己了吗?
欸……算了吧!刚才就因为喂了什么灵丹,才搞得他现在这样痛苦。要么就来个痛快,别这样对他了——虽然本意是为他好,可是,这痛苦,真是与一刀刀凌迟剐肉还来得尖锐。
无奈,虽然他心底不断抱怨,却又哪里有力气再说出话来?
因而,随后滴入唇齿间的温热液体,就这样顺着喉间吞咽了下去。甚至从舌尖滴落时,还让他尝出一丝咸涩的味道。
……这是什么?
那液体温温的,滑入食道后,出乎意料的变得火热。
就如三九天在雪地里喝了烧刀子,很快,从胸腔起,一直到腹中,全然都是火辣辣的感觉。紧接着,经脉里也发生了异变——就如阳光照到冰雪上一般,一股强大的灵力慢慢逼入经脉,将至阴至邪的尸毒包围起来。他惊喜地发现,在这股强大灵气的包围中,尸毒竟然奇迹般的开始消融——之前吞咽的两大中品灵丹,此时也锦上添花,化作那股灵力中的一支,与之同时消解着尸毒。
……这,这是什么琼浆玉液?
口中的液体越来越少,他体内的剧痛却已经平复下来。脑子就如被人压在地上踩了一百遍啊一百遍,此时平复过来,又一突一突地胀得惊人。好在视线却是渐渐恢复了,他一眼盯过去,却正见着一只收回去的手。
与此同时,他的嗅觉也恢复过来,立时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血?
……血!
他骤然醒悟,心下就是一震。他喝的——竟然是血!也就是说,消融尸毒的,救了他一命的琼浆玉液,竟然是别人的鲜血!他艰难地往右边看去,正见着那只纤纤玉手上,一道鲜明的血痕出现在皓腕之间,素白的手腕,殷红的还未完全凝固的血痕,明显的那样令人心惊。
竟然……
用血……
他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沉甸甸的,又是一种填满胸臆的感动。而此时,随着体内的余毒也尽皆消融,经脉里,竟渐渐响起一阵灵力流动的汩汩之声。神识也在这一刻脱离了桎梏,回复自由。
他当即内视,心头就是大大一震。先前的痛楚,果真不是幻觉呢。两股力道在经脉里拉扯争斗,怎么可能不会给经脉带来伤害?如今神识看去,却见经脉就如一条干涸的河床,露出丑陋的裂缝——好在,后来补进来的强大灵力,也正一刻不停地温养滋润着这干涸的河床,不断地修复裂缝。
但也因为之前极端野蛮的绷扯过,经脉虽受创,却也同时变宽了不少。只怕经过这一遭,一旦恢复过来,自己还因祸得福,也大有可能。
他陷入自我修行休养当中,却是将外界的事情丢开。而此时,婉倩方止了血,又唤出烟霞,在手腕处缠绕几转,将那伤口遮挡得严实。旁边,朱碧瑶检查完赵铁心的情况,这才转过头来,眼带复杂地望着婉倩。
朱宜铭守在另一旁,面上的颜色已经严肃到几乎成为雕刻。婉倩看了看他们两个的神情,不禁失笑,又见朱碧瑶似乎有话想说,便老实坐回自己的枯叶垫子上,含笑开口,“好像还有效。他现在如何了?”
“已经没事了。”朱碧瑶回望了躺在地上的赵铁心一眼,回答道。确实,赵铁心身上的冰层在这短短一段时间,竟然全然化成水,将他一身都全然打湿。朱宜铭也注意到这一点,随即上前帮着整理。
朱碧瑶转过身来,坐到婉倩身畔,两人面对黑沉沉的水面,叙起来话来。
“哎。也不知道你这冲动的性子,什么时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