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只见这个人眉毛一挑,“姑娘何出此言?莫非有何为难处?”
宝珠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这般轩昂,恐是与会代表。所以也不便多说。只是淡淡的:“先生看走眼了,应该称呼我夫人才是,我夫君姓张。”
“哦,原来是张夫人――在下唐突――夫人不便说,就当我没有问过就是了。不过我以为,胸中块垒,总是一吐为快才好。”那男子并未觉得宝珠的语气对他有所冒犯,只是语气温柔,谈吐文雅,听在宝珠眼里好不体贴,不觉转换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个人被一些人强迫去做一些事,感觉总是不太好。”
“哦。”那人点点头,漂亮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说下去。
或许是宝珠心里抑的久了,或许是那人的表情叫人无法拒绝,宝珠想一想,继续说下去:
“我生来散淡,不喜抛头露面,但现在,似乎,”她的眉心蹙成了一个川字,“这么说吧,有一位尊贵的夫人,我的校友,要我参与到她热心的妇女工作中去呢。”说到这儿,她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讽刺。
“怎么?你对妇女工作不感兴趣?”
他温和的眼睛,刮得青青的下巴,都在传达着一种亲切。让宝珠由不得说真心话:“在学校的时候,有一阵儿,我也新式过,演剧啊,宣传啊,可是后来,我忽然发现,其实一切,不过是给老爷们锦上添花罢了。”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但是我完全能理解。”他善解人意的。
“哦?怎么个也对,也不对呢?小女子愿闻其详。”
“你看到了事物的一个方面,并且看出了这一方面的本质,这是敏锐的。但是你看不到事物的两面。事情,总是有好有坏,妇女工作要看为谁而作。是为官僚而作,还是真正的为人民而作。事情虽然是同一件,不同的主体就有不同的意义。”
“为人民而作――”宝珠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这句话有些烫嘴,但是又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香味。
“是的,为人民而作。”他坚定的,斩钉截铁的。用一种近乎于热情的目光看着她。好像要用目光把她融化了。
“你,你是*一党的吧?”
“是的。”他不假思索的承认了,以至于她害怕的看看四周,然后他大方的伸出手来说出一个名字。然后置身事外的看着她脸色的变化。宝珠果然脸色变了,脚下趔趄了一下,他忙伸手扶住,又绅士般的放回手去:“怎么,吓住了?”
“不,不,不,我以为,我一直以为――”
“以为我们**人一定是茹毛饮血,而我恐怕更是凶神恶煞。”
宝珠低下头去,仿佛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平静多了:“倒的确是出乎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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