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身体发软的士兵在帮助那些伤员的担架上去时,往往要六七个人站满了路两旁慢慢传递才能上下,曹小民感到身上不断在冒虚汗,汗水把伤口腌得很疼;他抹抹额上的汗珠,才发现额头上是滚烫的!
糟糕,一定是伤口发炎了!忽然一阵眩晕袭来,他几乎没摔倒;双手使劲抓住前边的泥窝子,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定着神,终于等过了那一阵眩晕;但是用力过度牵动了两肋却又让他疼得暗暗呻吟起来。
还好,没人留意到,因为每一个人在前进一步的时候喉头都会发出像呻吟一样的喘息。
他们都是军人,受过训练,那些来自桂军和川军部队的士兵更是走山路如平地;大家是饿的,因为加入了很多人,粮食已经要见底了!
“你们说那村子,啥时候能走到?”曹小民有气无力地问那些枪贩子。
矮个子苦笑了一下:“原本拐进来走半个时辰就到,但是我看你们得走到半夜……”
曹小民无语了,他们真的走得太慢了。
“大家停一下,把粮食全部分光,到了村子里再补充!”曹小民赌了!
半袋子炒米,一小撮一小撮地分到所有人的手里,包括军人和难民。军人狼吞虎咽地嚼着炒米,还没有全部嚼烂便吞到肚子里去了,难民们也一样,除了几个带着孩子的妇女。几个妇女把炒米细细地嚼烂,喂给他们的幼儿……曹小民很想把自己的一份送上前给那些妇女,但是他知道这一口炒米也许决定他是否可以走到枪贩子们说的村庄。
天已经全黑了,当整队人最后的粮食进了肚子,又休息了一阵后,大家继续在漆黑中摸索着前进;那渺茫的传说中的村子似乎永远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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