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挣扎着爬起来,可是身旁净是些逃命的人,她一介弱女子又怎么挤得过他们,哗啦一声,茶肆的整个大门门框砸了下来,原本一丈宽的出口,只剩下了半丈不到,女子刚往前走几步,便被周围的恐慌的人群撂倒在地。
“你们找死!”一个冷酷的声音在破败的茶肆内回荡。
寒光闪闪的袖刀犹如七步夺命的毒蛇,轻轻一挥,方才拉扯女子的人便倒在了地上,脖间的鲜血汨汨而出。
见到血,茶肆内拥挤的人更加疯狂,他们的嗓子里发出怪异的嘶吼,挥动着双臂抓住周围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来防止自己摔倒。
女子显然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她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而现在这小小茶肆里的人为了求生,面目狰狞,暴露出了人最为丑陋的本性,他们不管别人的死活,为了前进一步占到他们认为最为有利的地方,歇斯底里的推到每一个敢于阻挡自己的人。
女子颤抖着,几乎无法动弹。
“我…..是我害了你,我不该….不该写信让你回来……如果你死了,就….就让我一命抵一命吧!”
女子站在原地,已经泣不成声,此时她的心中后悔万分,她只想冲出去,找到那个让他牵挂的男人,不管他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茶肆里不时有各种异物砸下来,青瓦,石板,甚至二楼的桌椅,每一样东西掉落的同时,都几乎会有一个人倒下,这里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杀人的利器。
王志伦依旧挥舞着袖刀,那些失去了理智的人,一个个倒下,瞬间便用杀戮开辟了一条通往吴子巷的通道。
“你….你!”女子颤抖着早已说不出话来。
“我带你出去!”王志伦拉着女子便向门外冲去。
女子拼命的向民信局的大门飞奔而去,两旁从房屋上摔落的瓦片纷纷坠地,漫天黄色的沙尘被血色的阳光染成了暗红色,巷子里到处是惊慌失措,不知该往何处逃命的百姓。
一根巨大的横梁从高处坠落,撞击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由于巨大的冲击力,紧接着横梁便碾过了路上的一块方石,翻滚着向女子的方向冲来。
女子只觉得身前闪过一道黑影,那巨大的横梁便改变了方向,斜斜的撞到了对面的墙上。
许掌柜纵身一跃跳上倒塌的廊坊,下面埋葬的正是那五个死士。六名死士瞬间死亡,让他没有任何退路,他立刻便将目标对准了赵顼,也不管被大地震的站不住脚的赵子凡。
后院里到处是瓦砾碎片,一堵将倒未道的墙,在剧烈的震荡中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透过昏黄的沙幕,许掌柜看到几个躲在矮墙的人影。
后院里只有厨房和库房,低矮的库房反倒比前面一进的二层阁楼要牢固,铁兰和赵氏夫妇便躲在里边,紧紧贴着库房靠外的一侧。而米芾和赵顼则被库房外散乱的废墟隔在了门外,进退不得。
一根木梁突然坠落,许掌柜一个转身想要避开却仍被砸在背上,顿时嘴角血丝隐现,许掌柜跌跌撞撞的想要冲下去,但倒塌的廊坊与后院的地面有着极大的落差,竟被地上的杂物绊倒。
大地的震颤让他寸步难行,赵子凡跌倒在地,顺手抄起掉落在地上的袖刀,右手仍紧紧抓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大铜茶壶,一步步的向许掌柜接近。
米芾抄着一根大木棍,努力的胡乱挥舞着,但地面剧烈的震动让他无法站稳,稍不留神便跌了个狗吃屎。
太子赵顼望了望血色昏黄的天际大笑道:“多事之秋,难道连老天都要欺我!”
“太子,只要有米芾在,世上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米芾吐了口血沫,挣扎着从乱石堆上站起。
“哈哈哈,我的好兄弟,难道你当太子哥哥我便是贪生怕死之人嘛!”
赵顼抄起地上的木棍,昂然向许掌柜迎面走去,但风沙实在太大,周遭的所有物事又在五规律的摇动,连前进一步却也是不能。
房屋的间隙中,干燥的沙土化作道道尘烟落下,铁兰的眼睛被昏黄的风沙迷住,依稀间她看到高高的废墟上站着一个男子。
“兰儿,别看!”王怡伸手遮住了媳妇儿的眼睛。
赵子凡借助铜壶支撑的力量,啊的一声暴喝站起,右手持刀狠狠向许掌柜的后心窝扎去。
“哈哈哈哈,好,好!就算我们杀不了,也自有老天来收拾你!”许掌柜死前双目仍怒视着赵顼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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