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这若丝若缕的似虚无飘渺又似强韧如实质的音波,她似乎能感应到这少年心那浩瀚的波澜!
那是什么……
似乎有无尽的道理凝刻,在他的思绪闪烁着无尽的光辉。似乎有横跨几千年的历史沉积,智慧的凝结,在他的识海或荡或漾,或沉或浮,或是迎风怒张,或者静寂于深海……
虽然朦胧,不能尽窥,但却让她触目惊心!
这个少年……
他……到底是谁?
苏破此刻也在挣扎着。
他不痛苦,只是迷茫。
今生后世,一幕幕都如一场老电影,或是昏黄或是黑白的画面,在他脑一张张的掠过,让他沉浸其,难以自拔。
而且,还有些奇特甚至可以称为诡异的画面,也冲来撞去,不时地想插入到那些记忆的链条,将原有的击毁,并取而代之。
这些突如其来的画面,或是宏大,或是浩瀚,或是诡异,或是离奇。
黄沙漫天,大漠孤烟,一个少年独行。他所过处,血如河,尸骨如山,风沙哑,落日残。只有他头上的一轮精气,如大漠孤烟,气冲霄汉。
黑暗的洞穴,到处都是如狼牙般的尖石,嶙峋而锋利。在这些尖石之上,穿着一串串的尸身,或是血红,或是陈碧,鲜血与内腑在尖石上流淌,凝结,让这宏大如洞天的黑暗如地狱般惊悚恐怖。
还是那个少年,提着刀,踏着血,往前行,在他的耳边,嘶吼着来自地狱黄泉的哭号之音,荡人心魄,慑人魂魄!
但是这少年视之若无物,脚步唯坚,每一步都似要踏出一片光明。
然后火光起,或血红或金黄或碧绿或漆黑的火焰四面熊熊燃烧。
他,在火行,脚步依旧坚毅,不曾停歇。仿似这黄泉地火,只是为他喝彩的漫烂烟花
间也有熟悉的画面。
漫天神佛,如乌云般蔽日。
漫天棼唱,如潮汐般浩荡宏大。
漫天神光,如暴雨般让人无处可逃!
苏破沉溺于其,他似乎无处可逃!
这所有的,所有的,所有的记忆或者梦境,都突然爆,怒张,侵袭着他的神海,让他迷乱于不动声色间。
那青颜嘴角的浅笑越的柔软,轻媚。
她知道,她现了一条蛰伏的大鱼。
这个少年无论是是否苏家三子,都无所谓了。师祖肯定会对他感兴趣的。
她心喜悦如涟漪,随着琴弦的流转荡漾开,在空气妩媚着,欢快的跳跃着,便如一个一个精灵,乐之使者,征服了在座的每一个人。但是,她却不知道,她即将要将一个杀神唤醒!
骤然间,吟声突起,那清音,便如俗世的凤鸣,其隐隐有些愤怒之意,便如音刀,明明似在极远处,但仅仅是一瞬之间,便刺破这天宇,横跨这茫茫的烟波浩渺,斩入这楼船厅堂,害破这若隐若无的琴之丝缕,更是在青颜的脑海,轰然炸响!
嗡……
铮!铮!铮……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随着最后一句吟唱终了,这轻柔的缠绵之意骤然高亢,那七弦之琴,突然爆起金石杀戮之音,呛然声,连断三弦!
青颜面色骤然惨白,然后红润如火,然后再度惨白,再度红润,面色在瞬息之间便变幻了三次之多!
她眼似有光芒一闪,掠过一丝碧色,轻吐一口气,气息如钢,骤然将那起伏的震荡压了下去,口的腥热,让她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闻听苏子言公子惊世之作,青颜不自量力,强谱一曲,却是有些勉强,让各位见笑了……”
她压下胸的翻涌,努力的用原来那平和而婉转的语调,淡然解释着。司时眼波微荡,将目光瞥过那犹自肃然端坐着的白衫少年苏子言。
那少年清亮的双眸半开半合,似乎正沉浸在这琴声歌声。这让她心稍安。扭过头去,倾听众人的溢美之词,却没有见到,那少年骤然张开的双眸闪现的那一丝如星芒般的锋锐。
锋锐如刀。
“青颜大家功力太深厚了,诗好,但琴与歌更好。令我等如坠仙境,似乎为这春意盎然的大江所包容,被这皎洁如水的朗月荡涤心胸一静,被这花海如潮所淹没,被这游人远行于季末,闺人期盼于高楼的情怀所打动。心回归之意,听了大家这琴曲双绝,恨不得飞将回去。”
白太霄口赞誉之词虽然滔滔,但却没有过誉。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令周围的学子官员儒师都是连连点头。
青颜目光如水,轻轻笑着,但是眼却是闪过一丝忧虑。因为她巴经看到了白太霄似乎有此心思尔定。
她对自己的琴音很有自信,绝无可能有人在听奏之时分神。但是这白太霄居然眼眸之不经意的闪过一丝骇异,虽煞一闪即过,被他掩饰的极好,但是青颜却是几乎可以肯定,那声音……
他也感应到了!
那如刀一般的吟声,说是声音,不如说是一股意念。
意念如刀!
能将意念神识几乎化为实物,相隔百里,可摧人心魄,这是何等的修为?
她心无比的惊骇。
她……
是什么人?!!
纵然神灵,也难有如此手段。
而这个人,是来自何方?所来何意?是否对自己有极大的敌意?
否则怎会突然出手令自己受创?
她心越的乱了。就连现了师门要追寻的少年,那种喜悦都散去了不少。
至于水孤崖那沉重而蹙然的目光,完全的被她忽视了。
一诗惊同年。
一曲动楼台。
今日,这同年会完全被这苏破这一诗,青颜这一曲,所完舍的震撼,倾倒。
如果说苏破的诗,还有人心生妒意强自压低贬低,那青颜这一曲,却是将他的诗意完全的展现出来,再也没人会质疑什么了。
这青颜还是头一次对人这般推崇,这也让许多士子艳美嫉妒。
他们心猜测着,这苏子言虽然仅仅名列春闱二十位,但是就凭借这诗,想要入学坊,也不是什么难事。
京都米贵。这苏子言要是去了,凭他的诗才,恐怕就要换成纸贵了。
**过后,其后的活动都有些意兴索煞。同年会的主持大人们也现了这一点,故此丙丙响过两声梆子,便宣告结束。
士子们分乘舟船离开这偌大的楼船。令他们心稍慰的是,这苏子言既没有被破格括入学坊,那青颜此后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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