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打完电话,就径直来到会议室。会议室里黑压压地全是人,在嬉笑怒骂、大声喧哗着,很多也是百无聊赖的样子,这些人也不是真要钱,明显是跟着来起哄的。大家看冬生进来,立即鸦雀无声。
“大伙儿浩浩荡荡的都来了,什么意思?”冬生不温不火地问道。
民工们没有吱声,都看着最前面的一个民工。冬生知道,他是带头的无疑了。这位民工开口说道:“王总,我们的活都干完了。我们是栖城的,都等着拿着钱回家种玉米呢,我们不像本地人,在这儿靠不起啊,我们想早点到拿工钱回家。”
冬生一听,问道:“你们是跟着谁干的?”
这个人回答:“我是跟着赵丰岐干的。”
冬生又问道:“你们这些都是?”
这个人又回答:“有些是,有些不是,各家得都有。”
冬生一看,他们明显是受分包商鼓动的,分包商把他们当枪使唤着,再想着分包商平时见了他一个一个点头哈腰地,内心感叹道:“商场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时,冬生清了清嗓子,态度镇定自若地说道:“你们的情况我很理解,养家糊口的钱,挣得正当,要得合理。但是要钱的事儿,你们干得哪家分包商的活,就得跟谁要,我已经给他们说好了,这几天就给解决。你们现在跟我要得再狠,我也不能无凭无据的把钱直接给你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民工们最害怕别人站在他们的角度替他们说句话,一旦这样,他们心里所有的抵触心理就会消融。打头的那个民工说道:“王总说话办事一看就很板正,好吧,我们再等几天。”
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认识到最弱势的农民其实是最守信、最通情达理的群体,只要他们衣食往行最基本的利益能得到保障,他们对这个社会、这个国家从来都没有过多的奢求,而如果你仅仅是满足了他们最基本的利益,他们就会感恩戴德地拥戴你一辈子。
那人说着,站了起来,跟冬生和公司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回头向后面的人挥了挥手,后面的一大群民工也浩浩荡荡地跟了出去。
冬生见他们走了,跟一旁的副总、办公室主任交待了几句,就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椅上,回想着刚才的事,他不禁摇头笑了笑,历经过很多大风大浪的事儿,这样的事儿对冬生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事了。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点,于是他就拿起电话呼叫了小石头的传呼。一会儿的功夫,小石头飞快地赶到冬生的办公室。
“叔,你找我?”
“坐吧。”冬生朝着沙发处示意,小石头坐在其上。
“刚才你在门外全力地往外推着民工,看出你是一心为了公司好,这让叔很感激。”冬生微笑着亲切地说道,“我们这个行业,与民工打交道是最多的,以后你记住,跟民工打交道,首要一点就是要尊重他们,尊重他们就已经是成功解决了问题的一半。我们俩也都是从王格庄出来的民工,你说是吧?”
小石头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道:“叔,你放心吧,我记住了。”
叔侄俩又随意地聊了几句,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话题。
“请进。”冬生很平静地喊了一声。
门外的人没有动静。冬生又喊了一声,门外的人仍然没有动静。
这时,小石头腾地站了起来,迅速地过去开门,冬生好奇地向门口处张望,在开门的一瞬间,冬生的脸迅速错愕了,眼睛瞪得很大,口张得几成O形――来人竟然是路佳。
路佳看都没看小石头,自顾进来了,她穿了一身休闲服,脸色看起来有些暗淡,身后还拖了一个长长的行车箱。
小石头也愣住了,他看了看冬生一眼,说道:“叔,我回去了。”说着,就把门带上了。
“你怎么回来了?”冬生慌恐不安地问道。
路佳冷笑了一声:“很不希望看到我,是吧?你肯定在想,我为什么象瘟神一样在缠着你?”
冬生没有吱声。
“我怀孕了。”路佳抛出这一句话。
这话如晴天霹雳,冬生只觉眼前一阵眩晕,他最为担心的事情终于瞬间象洪水来袭了,他的心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在跳动着,手哆嗦着,脸上的肌肉在猛烈地抽搐着。
“路佳,别跟我开玩笑。”冬生的声音发着颤,不敢正视路佳的眼睛。
路佳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拿出一份化验单,抛在了冬生面前,冬生擅抖着手,拿起了化验单,孕检结果那个明显的“+”号清晰地展露在冬生眼前,那个“+”号的一竖一横,在冬生眼里无限放大,象两根粗重的棍子一样,冷酷而狰狞。
“路佳,你听我说……”冬生低声地说道。
还没有说完,路佳就打断了他的话,她一字一顿地说:“你先听我说,摆在你面前的是一道选择题,这件事有三个答案,只有一个是正确的,A,把孩子流掉,从此我们各奔东西,永不相见。B,把孩子留下,我带着你的孩子满世界跑。C,把孩子留下,你和我共同抚养孩子,给孩子一个正常的家。”
听了路佳毛骨悚然的话,冬生的心刷地感到很冰凉,身上一下子起满了鸡皮疙瘩,汗毛都竖了起来。
路佳又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题用排除法来做吧,首先,选A是错误的,因为我咨询了医生,我这个年龄流产,很可能就永远失去当妈妈的机会,我不想冒这个风险。”
“第二,选B也是错误的,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孩子重蹈我的旧路。”
“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听到路佳一席绵里藏针的话,冬生真得心如针扎,他知道他被眼前这个女孩子彻彻底底的绑架了。他向来吃软不吃硬,说话办事都是积极主动,就怕别人象路佳这样激他。他只在心爱的青草和禾禾面前,才能放下所谓的尊严。路佳这种居高临下的样子,严重地挑衅了冬生的自尊,他想到了路佳那一夜主动勾引她的样子,以及做 爱时动作、技巧的娴熟,那应该是第N2次了,不禁愤愤地脱口而出:“我哪一个都不选择,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想让我和老婆离婚,门儿都没有!”
“这是你说的?”路佳冷笑了一声,“好吧,那我就把孩子生下来,我要让现代的高科技来证明你现在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
路佳说着,头也不回,拉起她的行李箱就往门外走去。
冬生看着路佳的背影,生气地握紧了拳头,狠狠地朝着墙上撞去。他知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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