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一年九月南巡,太子胤礽、四阿哥胤禛、十三阿哥胤祥从。此行因太子病而在山东折返。这次出巡十分蹊跷,太子在德州生病后,康熙立即召索额图来照料太子,康熙与四阿哥胤禛、十三阿哥胤祥继续行程。至泰山命十三阿哥胤祥单独祭泰山。
康熙四十二年,索额图因“议论国事,结党妄行”罪,被康熙拘禁宗人府。
同年五月,康熙帝命侍卫海青传谕索额图:尔家人告你,朕留内三年,未予宣布,本有宽待之意。但是,你没有愧悔之心,背后怨气冲天,议论国事,结党妄行。全国都受朕深恩,如果受恩者半,不受恩者也半,那就会要跟随你了。去年皇太子在德州时,你乘马至皇太子中门方下,仅此一条就该把你处死。你把自己看成是什么人?你任大学士时,应因贪恶被革退,后再次起用,并不思念朕之恩惠。养的狗还知道主人的恩情,像你这样的人即使格外加恩,也属无益。朕本想派人去你家搜看,恐怕连累的人太多,所以中止。如果把你办的事情公布出一部分,你就会被正法。考虑到你原是大臣,朕心不忍,但令你闲住,又恐怕结党生事,背后怨尤议论,还是交宗人府拘禁。
索额图不久死于幽所。
同年,避暑山庄开始兴建。
康熙四十三年,春。
京城外,圆明园。
后花园湖边一处观景阁里,一名七八岁的女孩子身着葱绿旗袍站在桌边练习书法。
在她身后的墙上,挂着文征明的行书诗卷和月夜观玉兰的书法卷轴。
东边墙上的百宝阁上,摆放着汉绿釉辅首壶,明青花人物瓶,南宋龙泉大窑粉青釉盏,明万历五彩亭台人物图盘,战国错银鸟云纹铜缶,明青铜印花辅首六角瓶,汉毂纹玉璧等摆件。
女孩头上戴的是时下京城名贵们趋之若鹜的胭脂斋最新款翡翠玉簪,点翠金步摇。
耳上戴的是银线绞丝镶嵌珍珠的耳环。颈上挂的是一粒粒小拇指大的,圆润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珍珠。身上穿的葱绿旗袍,是用江南刚刚进贡的上好的丝绸做的,手腕上戴的,是墨绿色翡翠手镯,腰上系着白玉镂雕人物花熏。
桌上是刻八宝纹老坑端石砚,祁阳石兰纹笔舔,用的是白玉雕松树纹笔筒,笔筒里斜斜插着几支象牙毛笔,笔筒旁边是紫檀木雕笔架,女孩手上握着的是青玉管碧玉斗紫毫提笔,笔下是琉球国进贡的雪纸,雪纸旁边是文征明的山水册页。
女孩聚精会神地临着字,丝丝凉风从窗外吹来,带着初春的花香气息,吹开了桌边的字帖。
女孩伸手把字帖翻回去,拿了白玉镇纸压上,继续临字。
“柳叶!柳叶!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一身青布衣衫的男孩挥舞着手里的盒子从外面飞奔进来。
柳叶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弯着大眼睛笑了起来:
“弘晖,你又淘换到什么好东西了?我这望柳轩都要被你送的东西塞满了。”
弘晖笑嘻嘻地倚在桌边打开盒子,拿出一个瓜菱粉盒出来,他得意地说:
“这是北宋越窑的青釉刻花瓜菱粉盒,我从祖母那边淘来的,送给你了!”
柳叶看着精巧的粉盒,淡淡一笑:
“你祖母那边的好东西都要被你掏摸光了吧?前几天刚从她那里弄来一个唐代鸳鸯缠枝镜,她还敢把好东西拿出来让你见到?”
弘晖眨眨眼睛,俏皮地说:
“今儿个本来跟皇阿玛念书来着,远远地见十四叔拎着个盒子从院子门口过去了,我就记挂上了,偷偷跟了过去,这不,十四叔给祖母的好东西就让我拿来孝敬你了。”
柳叶抿唇笑着,放下笔来,拿出一方手绢给弘晖擦汗:
“你呀,净弄那些好东西给我,指不定哪天我这望柳轩要被贼给惦记上了。”
弘晖一瞪眼,说:
“谁敢?!我叫年羹尧往这里多送几个功夫好的小丫头来。”
柳叶哭笑不得地瞪他一眼:
“我这里的人还不够多吗?你自己才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伺候着呢,我这里都给我塞了六个大丫头十二个小丫头了,我不喜欢那么多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弘晖不太好意思地笑笑,说:
“我不是担心你么?”
柳叶笑着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姨娘打从我三岁就教授我功夫了,现在寻常几个侍卫都近不了我的身,再说了,这圆明园上下防御甚严,又有谁能进来?还有你这个高手在,我又怕什么?”
弘晖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算什么高手啊!不过是被母亲逼出来的,底子没有你好呢。”
柳叶搅紧了帕子,说:
“当年灭了我全家的人还没查到吗?”
弘晖摇摇头,说:
“这都是你姐姐做的,你何必再查呢?”
柳叶垂首不语,那,一直都是她的心病。
“哥哥!”
五岁的弘昀拉着腼腆的青书从远处走来,挽着妇人发髻微微挺着肚子的茹儿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远远跟在后面。
茹儿去年由苏苏做主,嫁给了府里的侍卫总管古元,郡王世子家的小阿哥取名青书,寄养在茹儿膝下。
李氏二月刚生了四阿哥弘时,如今正在自己屋子里坐月子,顾不上看着活泼好动的弘昀,索性就托付给了苏苏照顾,苏苏这几年懒散的厉害,她转手就把人丢给了当哥哥的弘晖。
如今四贝勒府里一共三个孩子,老大弘晖,老三弘昀和老四弘时,由于老二弘昐的早殇,三人排序为,大阿哥弘晖,二阿哥弘昀,三阿哥弘时。
弘昀和青书进了望柳轩,正好撞上柳叶给弘晖擦汗,他笑嘻嘻地说:
“柳叶姐姐,给我也擦擦汗好不?”
好脾气的柳叶听了,就要过去帮弘昀擦汗。弘晖一把拉住了她,瞪了一眼弘昀:
“你哪里有汗可擦?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弘昀嬉皮笑脸地跑到一边的桌边,爬上凳子拉了一叠点心到桌边,又爬了下来,端着点心和青书到一边的榻上吃东西去了。
“奴婢给大阿哥请安,给格格请安。”
茹儿施施然到来了,几个婆子立刻上前伺候着弘昀和青书,柳叶身边的大丫鬟也忙扶了茹儿让她在桌边坐下。
“茹姨好。”
柳叶乖巧地过来对茹儿一福,坐在她的身边,好奇地看着她的肚子。
茹儿微笑着拉过柳叶的手,覆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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