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依依惜别,迷茫的波斯王子第(3/4)页
都不愿改变信仰、屈服异族的脚下,派自己跟随汉将裴行俭向大唐求援,泥涅师开始并不以为然,但国势日渐艰难,也只能东行一次,此时此刻他方心有戚戚,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说服大唐出兵援助萨罗珊bō斯帝国。
泥涅师初次来到长安,从来没有仔细品味过长安,只是第一印象很震撼,觉得眼前的除了一座硕大的城池就是一片金碧辉煌的皇城宫殿。
身为长安新任的鸿胪寺卿,王玄策进出长安自是家常便饭,不知几多,久而久之也就熟视无睹了,今天陪着新到长安的bō斯王子泥涅师游览长安城,才猛然间开始留意长安的变化。十多年mō爬滚打,王玄策去过很多地方,天竺都去过两次,看近期的天下cháo流时势,陛下似乎有望让自己再赴一次天竺,对大国xiǎo国都城的兴旺气象王玄策也颇为熟悉,龟兹、焉耆、于阗、若羌、鄯善、且末、xiǎo宛、戎卢、渠勒,所有大国xiǎo国他都能如数家珍般评点一番,惟独对近在咫尺的长安城却熟视无睹,待看到令泥涅师吃惊羡慕的模样,竟有昨日大梦,今日方才初醒,意态朦胧中重新审视这座城市。
细细想着一路行来所见,竟是感慨万千,在当今天下,惟有大唐的赋税是最低的,而城外的田地、城内的作坊、集市、店铺所见的一切都在紧张忙碌着,目下正是盛夏时节,长安城更是热闹的像要烧起来,人流川流不息,游人如织,车水马龙,那真是市声如cháo,绵延数里的汪洋人海摩肩接踵,挥汗如雨,置身市中,当真是一片生机勃勃,打造日用百器的作坊叮叮当当的锤锻声日夜不间断,猛然间回头,王玄策才感到这座城池的砰然生气。两相比较,其他国家所谓都城便是一座不冷不热的xiǎo镇啊。
寻常时日无所察,身边事物也并无真实体味,如今身临其境,用心体察,方实实在在地感到了这个辉煌帝国的青chūn年华,正和他们的皇帝一样年轻!
王玄策游历天下,读书万卷,又是长安鸿胪寺卿,自是想试探这个深bō斯王子确切心思的,对bō斯王朝天翻地覆的内情又究竟知道多少。
王玄策轻轻地一笑,道:“王子啊,长安风景如何,较之于bō斯风情大大不同吧?”和气家常得象个多年的好友。
泥涅师心神一定间,也学汉人对着王玄策肃然一躬,郑重道:“大唐国富民强,天下只此一家,xiǎo王昔日鼠目寸光,如今想来,心中羞耻难耐,就像一只飞到了大树上便以为雄鹰也只能飞如此高的xiǎo鸟,不知天高地厚。”
王玄策眼睛一亮,平静的道:“兴国之相,乃天子大德,玄策也听闻bō斯变故,相信以我大唐之主的大德大智,bō斯危局必能挽回,运筹得当,也定可中兴大业,恢复大国声望。”
“阁下高论。”泥涅师脸sè郑重道:“
若大唐能助我bō斯,xiǎo王必代bō斯万千臣民感谢大唐,重金酬谢援助我bō斯的大唐勇士,和大唐永以为好。”
王玄策点点头,定定神,侃侃道:“王子乃bō斯皇族,怀赤子报国之心远赴大唐,中兴王业,驱除外敌更是令人佩服,三日之后便是安排王子面见我主陛下,到时候王子尽可将来意禀明我皇,只不过王子所说重金为几何?永以为好又如何作保,也请王子思索清楚,我皇很忙的。”
“这容易,”泥涅师xiōng有成竹道:“我bō斯亦有数十万大军,大唐威望重于天下,只需大唐策动bō斯王朝周围三十余国结成盟约共援bō斯,到时大唐再派遣十万兵马,我bō斯愿以大唐为盟主,组成联军,与黑衣大食开战。而后出兵买通黑衣大食的好钱sè的大臣,利用内部的利害冲突,内外结合,逐一削弱。如此十年内,bō斯定可中兴,大唐也去一心腹大患!此乃聚众抗强之大略。三十国结盟,国土天下第一,可征发兵士七十余万,大食都不足以与之抗衡。长久相持,大战自会胜利。“
“不错的…谋略。”
王玄策脸sè有点僵硬,看着面前这个英tǐng的bō斯王子,心中有点兴趣,随和的笑道:“王子出口便是章程,想必早有谋划,那玄策请问王子了,你想过没有,以何结盟三十国?大唐威望?威望能够代替粮食、财货、兵器、衣甲、马匹、铁材、铜材、金钱吗?难道这些后勤物资要盟主大唐提供不成?没有这些物事,盟主只是徒有其名,无有一分之利?再说,西域三十xiǎo国天各一方,分散在bō斯和大食周围,挤在旮旯缝隙之中,稍有动静,便有灭顶之灾,谁敢做出头之鸟?更何况,我大唐仍未和大食直接jiāo锋,如此成了盟主,岂不彻底jiāo恶,王子准备了拿甚么换大唐付出如此代价。”摇摇头苦笑一声:“王子啊,你怎能还游玩,你商量之策,尚欠火候,如何能够说服我皇和我大唐将军宰相大臣们。”
泥涅师一怔,亢声道:“你汉人不是不言利吗?如此名扬天下威震宇内的大好契机,就如此放过了?大唐名将如云,大食较之大唐乌合之众,列阵一战就是了,何须如此认真?”
王玄策蓦然收敛了笑容,盯着泥涅师沉默了片刻,冷冷道:“大唐没王子想象的那般强,也没有王子想象的那般本领,如此神人,王子还是寻找他国吧。”
泥涅师顿时尴尬,笑道:“是xiǎo王唐突轻浮了,王大人见谅了。”
王玄策又直直的看了泥涅师一会儿,直觉得这bō斯王子外表光鲜,却是徒有其表,所述战略,宏大是有了,却大而不当,大而无实,也许是习惯了李治的jīng明和超脱时人的大局观,竟把眼前的年轻bō斯王子也当个奇才、大智之士了,实在可笑,王玄策自嘲的摇头摆手,显然不想再说下去。
泥涅师无计可施,叹息一声便想回去了。
王玄策想了想却招了一下手,打断了泥涅师,慨然道:“王子啊,国与国之间哪有如此通透简单的。看你bō斯与我大唐历来教好,你不妨去请教跟随你来的使者大臣和长安景教的景尊,再思索说词吧,三日倏忽之间可就要到了。”说完便是一声深重的叹息。
谋国在于谋天时大势、谋地利、谋人和,王玄策不知道陛下心思如何,显然这样幼稚的王子为使者,这bō斯还有救吗?怕就怕把大唐拖进本可避免的战争泥沼。
泥涅师羞愧,想起自家国势艰难,对着王玄策就是一躬,眼睛竟有些湿润:“见识到长安的富丽光华,泥涅师竟是得意忘形,忘记家乡之人正在大食异族的铁蹄下挣扎,多谢先生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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