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德哼哼两声,似乎还是底气不足,毕竟武田信玄乃是和上杉谦信大战数年而未落下风的明主,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这些年都是暗自和家康比对,实难酌定高低,一旦要端出大大名的名号和自己放在一起,心虚是难免的。看两个下属倒是比自己还信心满满,孟昭德就无趣了,于是岔开话题道,“半兵卫,你说那个卖水壶的蛮夷在什么地方,”半兵卫忙回答道,“在商港的友野屋下榻,”孟昭德听闻一愣,忙说道,“政务繁忙,都忘了友野屋怎么样了,那个茶屋四郎次郎怎么样了?”半兵卫似早准备好了一样,听孟昭德提到这个人,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都说了出来,“这个人,大人,我正要和你好好说说呢,其人心智权术不在正信大人之下,果敢胆识也能比肩忠胜,若不是他执意沉迷在铜臭之中,也是个乱世人才啊!”半兵卫平时从不轻易夸人,这般吹捧还是第一次,孟昭德忙让半兵卫快讲,半兵卫于是接着说道,“此人暗中韬晦,且广聚人马,友野屋的本屋随着骏府城落入武田手里后,立刻混乱,商道皆不能通,一众今川老臣和骏河豪族纷纷请命,要信玄杀了冈部元信这个祸乱朝政的昏人,冈部元信是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就这时,茶屋发力了,他把平日里私下积攒的货物全都推了出来,遍插友野屋的大旗放在城下町,大人你猜怎么着,原来枪都是糟木头,刀都是一分铁,小儿也能一撅就断,米都是成捆打好的,可是开口放米之后,竟然里面掺杂甚多麸糠,这下子城下的今川死忠都不干了,冈部元信也找着借口了,说友野屋勾结主上,虐待士卒,所以兵不能战,友野屋为了私利竟然毁掉家中大局,罪不可赦!结果友野二郎兵卫百口莫辩,只能在城下町友野屋仓库内剖腹谢罪了,临死前啊只大呼三声‘养虎为患’!友野屋一死,茶屋立刻因为揭露主上罪行得到了冈部元信的欣赏,武田信玄特使的意思,这种小人背后算计主上应该杀掉,可茶屋突然将扩大的友野屋仓库拆掉,原来仓库所用的木板木梁子都是中空的,里面全是茶屋的心腹利用一切机会私自存下来的海盐,茶屋全数交出,送给信玄,其数量甚至比骏府军盐的一半还多!信玄特使这就不敢下手了,只能上奏信玄请命,信玄大喜,重赏茶屋白银一千贯!”
“在主上眼皮子底下藏私盐,这是何等胆量,何等手段才能办得到的啊!谁家进货又没有残次品呢,人家都草草扔掉或者退掉了事,茶屋却有这般远见,将之一点点积攒起来,关键时候拿来捅人一刀,这般心思周密!歹毒!”孟昭德听完茶屋事迹,不免皱了皱眉头,恶狠狠的说出几个评语,半兵卫听了,倒不甚痛恶,而是笑着说道,“乱世用重典!乱世用重典!大人就是心肠软了点,只怕不止一个人和大人这么说过吧?”孟昭德一听,也忍不住笑了,呵呵道,“是啊,好多人说昭德治下不严,昭德要想想了,要改啊,半兵卫,你接着说,说说茶屋,说完他。”半兵卫不敢怠慢,忙接着说道,“这茶屋平日里广收门下,这友野屋的伙计啊办事啊番头啊什么的,十有六七竟然都是茶屋的人,茶屋一日之内就取悦了信玄,拉拢了冈部元信,平日又早把友野屋要人的忠诚攥在了自己手里,大人,你猜怎么着,他竟然传书三国的所有友野屋分店,说大老板荒唐被赐死,主母孤儿不能理事,只好由自己暂代大老板一职,又因为前大老板把友野屋名声搞臭了,为了维持正常的商业往来,从此友野屋统一更名为茶屋大商铺,所有职员职务不变,等级不变,不过每人加俸三成,结果,所有人都热衷拥护,纷纷回信,说一定听从茶屋之命,并立刻把因为战事所以推迟支付的当年利润押送到了骏府城,这下好了,他茶屋三天之内就侵吞了友野屋全部资产,高达十五万七千八百贯钱,又黄金储备九千五百枚,白银储备七千二百贯,富甲一方,从此天下不是第一也是前三了!”
听到这,孟昭德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该和半兵卫说些什么,只快马赶了几鞭,自奔友野屋曳马店去了,到了商铺门口,孟昭德才拉住马缰,回头问道半兵卫,“茶屋现在哪里?”半兵卫知道这是主上不愿意见这个铜臭小人,于是连忙答道,“他在本店,就是骏府城,不在这,”孟昭德这才点点头,下马进店。政文和半兵卫不敢怠慢,赶紧拴好马也跟着进去了。一进店,就看见一位个头高过孟昭德许多的红发蓝眼的洋人正在摆弄火器,半兵卫刚要叫他,孟昭德连忙抬手喝止,自己正了正衣冠,高声说道,“主家不招呼客人么?”话音落,那个洋人立刻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三位,只见都是英武挺拔,器宇轩昂,立刻明白大主顾来了,赶紧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日语说道,“啊呀呀,欢零欢零,其位客欢需要连什破(欢迎欢迎,几位客官需要点什么)?”孟昭德一听差点没把嗓子噎破了,两眼瞪得滚大,看着半兵卫哑口无言,半兵卫苦笑一声,和孟昭德解释说他就这样,自己早习惯了,然后不待孟昭德开口,自己和那个洋人搭话道,“迪亚戈先生你好,我是竹中重治啊,这一位是我主上孟昭德大人,我们来看你的洋玩意了!”那个叫做迪亚戈的商人听罢赶紧伸出手来对孟昭德说道,“原来是孟大人啊,你好你好!”孟昭德一见又愣住了,忙看半兵卫,半兵卫立刻低声说道握手,这是握手,孟昭德才迟疑的伸出手去,迪亚戈见了赶紧一把握住,这又吓了孟昭德一跳,好在迪亚戈没有恶意,握了握就松开了,孟昭德才揣揣的松了口气,半兵卫见了笑笑道,“大人,我第一次也吓了一跳,习惯就好了,”孟昭德这才释怀,问道迪亚戈,“先生你好,我听半兵卫说,你卖的很多新奇玩意有点意思,不知道能不能指给我看看?”
迪亚戈忙拍着胸脯说道,“我亚历桑.迪亚戈大老远来到贵国,没有几件拿得出手的东西还行,孟大人,我和你说,我这里的物件那都是别的老板手里没有的,是我们迪亚戈家族才做得出的,我带你看看。”孟昭德一听甚是满意,赶紧问道,“莫非先生家是名门望族么,敢问迪亚戈先生家里是什么营生?”亚历桑回答道,“我们迪亚戈家族历代都是大将军,我的姐姐,我的姨姨,都是国王的妃子,我的哥哥,爸爸,叔叔,爷爷还有祖爷爷,都是陆军大元帅,海军大元帅,我们家族就是远支的也都受到皇家照顾,历代奉命制造军工,军工大人懂不懂,就是枪和炮啊!”孟昭德呵呵一笑,又问道,“那你这个先生怎么跑到我们这里做生意来了,”亚历桑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道,“我没出息,我不敢杀人,爸爸看不上我,就让我去学海军,让我当海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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