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败了井伊勇介一揆众之后,孟昭德严令大军不得擅自行动,不许骚扰百姓不许进攻吉田,只将本阵移到吉田城外靠近井口,水户几个大村落的要道下寨,拆除了一揆众的左右中三营后就再无动作,平时也不许友成和政文等人去几个村落收税,就连对于吉田城内今川军偶尔的小股部队出外寻购物资他也视而不见,这一手不但几位武将暴跳如雷,就是心思缜密的山下政文和阿部定秀也猜不透大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日复一日秋去冬来,三河境内的一揆众围剿战终于正式开打了,松平竹千代元康亲自率领家中众将与神原康政本多忠胜的部队三面合围,一战挫败了一揆众长?山本营,本多正信被擒,诸多反叛家臣或战死或自杀,只有少数侥幸逃脱的铁杆一向宗随着一揆众残军杀出了长?山,往野羽方向去了,夏目吉信大人能否如孟昭德揣测一样乃是假反叛目前还不得而知,只是本多正信确被松平元康严惩了,他在回家之后被松平元康直接送入牢房,就要问斩之前得到本多忠胜等家中众将劝谏才免于一死,但是被剥夺了一切官职逐出了松平家,远在吉田城的孟昭德没法看到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从表面上看,正信确实是被元康放逐了,难道他是真反叛,自己猜错了,可是为什么元康不杀他呢,据孟昭德多年观察元康绝对不是一个念旧的人,他必须是有仇必报的,为什么不杀正信,因为他忠于元康?那为什么放逐他,他立了大功啊?而且一揆众算什么,元康还要顾及他们的感受吗?如果正信真的欺骗了他们暗中助的是松平家,不是正应该由本家来保护他,省的被流寇报复吗?是不是元康还有奇谋,孟昭德摸着头盔仰望天空,元康啊元康,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是不是真的你的权谋之术已经到了我无法企及的地步了啊!
“想些什么呢!一个大将不知道攻城,就会瞎想,对得起主公大人的信任吗!”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帐外传来,孟昭德一惊,扭头看去,竟然正是自己想了又想的本多正信大人本尊到了!
“是正信大人啊!你怎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他的孟昭德突然噎住了。本多正信笑呵呵的走进帐来,不待招呼就坐在了一张马扎上,“昭德大人,你不用想了,我正信一个待罪之人,你就是撵我走,我也没有话说!”
“不不,孟昭德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正信大人你是三河第一智囊,昭德清楚的很,他们看不到是他们的事情,昭德向来兄长之礼对待正信大人,您可以放心!”
“好啊,有昭德大人这句话最起码正信还有栖身的地方啊,呵呵,那我不客气喝你一碗茶了啊!”多年在外奔波的孟昭德其实难有机会和正信大人私下接触,现在这一见,才发现正信大人真的大不同了,此时的正信大人生的立眉大眼,鼻直口阔,一袭络腮胡子好不英武,一脸正气似天下谗佞不得近其身,如此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背叛本家的事情啊!孟昭德心想。
“昭德大人,这次正信来不为别的,就是临走了要看看老朋友。”本多正信喝着侍从倒的清茶,慢慢的说道。
“走?正信大人要去哪里?”
“京畿,我要去松永久秀那里。”
“什么!三好长庆和松永久秀!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咱家的大智囊!大人只管去!昭德明白了!”孟昭德一听松永久秀的名字突然捧腹大笑,本多正信微微一愣之后旋即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孟昭德全明白了,真不愧是太原雪斋的弟子,聪慧过人啊!
“既然孟大人明白,能否代正信说说,我此次来是为什么?”
“好!正信大人不愧是我三河第一忠臣!你此次来是怕我造反啊!你被大人他放逐,势必引起不明就里的家臣不满,其中只有我是和你私交不错而又领兵在外的,如果我为了给你报仇杀回三河,尚未平定的一揆众必然再次暴动,这一回没有了你从中捣乱,只剩下我和一揆众联手一心一意,难保冈崎不破,所以你就是远涉千山万水也好,一定要来给我解释清楚,大人他和你演的这场戏啊!”
“孟大人果然聪慧!可是正信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听到松永久秀就知道这是演戏呢!”
“这怪昭德自己愚笨了,我的思维只停留在你被大人他放逐,却没有想到放逐之后乃是自由之身,就忘了你可以先入一揆众后入其他大名家,如果您说赋闲了,我可能就真要怪大人他了,但是你说去京畿,我知道,大人是要你挑拨三好和松永的关系,啊呀呀,咱们的大人啊,是真的想出个好计策就一定要用烂了为止,你这是卧底了一向宗又去卧底三好家,本多大人,你说,是不是织田大人的密信到了,他要用兵天下了!”
“啊呀!孟大人!正信实在佩服!”说罢,本多正信噗通跪倒在地,就要行大礼,孟昭德连忙上去一把扶住,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三好松永团结则京畿之王永远是长庆,则天下难入织田之手,织田不能引导天下易主,我家亦无法大张旗鼓吞并关东,本多正信你好大胆子,这是为了将来咱家二分天下做得大事啊!”
“呵呵,咱家大人天下雄主,胸中韬略深远,怎能久居人下,孟大人,你连这么远的事情都看得到,不怕大人他知道后猜忌你吗!”本多正信也是条老狐狸,对于孟昭德的指摘不做评论,而是敲打了他一下。
“本多大人入仕松永想来就是你和大人知道,那我和你说的话想来也就是咱们俩知道吧!”
“哈哈哈哈哈,天下奸雄哪只咱家大人一个,这里还有一个啊!好好好!正信不是迂腐的人,昭德大人的话就要烂在正信肚子里,至于大人那里,确实还需要昭德大人多多扶持啊!”
“哎,只可惜,我孟昭德空有一身济世救民的愿望,总不得诸位大人信任,这一点还要正信大人您教我啊!”
“嗯,家中其实早有派系,昭德大人你明了其中道理,时拉时打即可,大久保一族皆忠义憨厚,和我早有成见,但是大人他信任我,且忠胜大人和康政大人等武将派与我交好,有困难时候自然他们替我说话,昭德大人你就不同,你本是今川家重臣,你想想,酒井大人鸟居大人他们本是三河老军人,却还没有统领骧马阵,你却年纪轻轻担当大将,他们势必嫉妒,而你平时又多在外,不和家中内政重臣相识,自然无人站在你一边,其实这就是你的结症所在,恕我直言,昭德大人你手下人才济济,可惜没有伶牙俐齿能够独挡一面的说客,如果不能留一人在冈崎替你打点关系,你久在外就是大人不猜忌,别人也要说闲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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