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帐内的孟昭德把玩着竹千代从后方快马送到的烧瓷大碗,碗壁上贴着薄薄的一层沙子,他时而看碗时而眺望天空,湛蓝的天清澈无云,鸟儿自由自在的俯瞰着地上的碌碌众生,孟昭德想起了前些日子被迫自杀的水野定本,这个三河大豪族可是一揆众的财政主心骨啊,他的存在正是一揆众能够迅速的大规模移动的主要原因,竹千代能够快马突袭斩掉了他,代表三河平定战要开始了,却不知这个年纪轻轻的小狐狸要从何处下手呢,长?山?是不是就敢这样赌一赌一揆众都是傻瓜,没人威胁到本多正信的生命,或者...难道他为了大计连本多都打算放弃了吗,哎,这个元康啊,是个枭雄,另外心也狠毒啊。
“大人,”身着铠甲的山下政文走进帐内,他看着孟昭德把玩元康送来的手信不禁一个哆嗦,孟昭德瞬间就察觉到了,慢慢的放下那个大碗,招呼政文坐下,才缓缓说道,“怎么了,政文,是友成运粮遇到困难了吗?”
“大人...”政文将战刀卸下,靠在帐边,才坐在孟昭德右手的马扎上,“大久保一平被处斩了。”
“哦?那个人是......大久保忠邻的本族舅舅吧!”
“对,大久保大人身在冈崎,他亲眼得见此事,据来人说,大久保大人在其舅舅行刑前法场拦驾,表示愿意用镇守冈崎城得到的军功换一平大人不死,已经被松平大人叱责了,而且被贬不许再带兵防御冈崎。”
“嗯......这倒不似竹千代的作风,我以为他只会忍呢,可是一平无罪啊,他不是一向宗的信徒啊,我听说他只是负责城下町政务的副所司而已,怎么一个算账的竟然也会身首异处呢!”
“大人,这个天空丸已经证实了,乃是大久保大人在未得到松平大人许可的情况下斗胆收编了不愿意再跟随一向宗一揆众的300浪人,并把他们安置在冈崎城下町5里处,后来松平大人追查冈崎财政纰漏的时候怀疑多处仓库被袭击乃是熟悉情况的浪人所为,大久保一平大人承认了自己收留了几百名浪人,平时都有召唤,到城下町帮忙收拾防务,搬抬物资。松平大人说他这是毫无远见,养虎为患,连带着300浪人和他同时斩首了。”
“嗯...连自裁都不允许嘛,不知道大久保忠邻心中是什么滋味啊!那么你怎么看呢,天空丸,是不是一平大人真的如此昏聩呢?”
“天空丸不知,只是隐隐觉得是不是松平大人手段过激了。”
“嗯,过激...我看正正好啊,”孟昭德说着拿起竹千代送来的大碗,晃着对山下政文说道,“瞧瞧,这个都来了,你看看是什么意思?”
“大人...”
“好了,你早就知道竹千代的意思了,说说看,做家臣的本来就是为了主家脑袋别在腰带上过日子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是,大人,这是个烧瓷碗,碗壁有沙,烧瓷者日照也,是暗示鹈殿长照,碗壁有沙是必杀,意思不可留此人,鹈殿长照必杀!”
“嗯,你说得对啊...可惜,竹千代太小气了,他知道我和鹈殿长照大人在今川家时常有来往,其实他自己都是鹈殿大人家中座上客,他都忘了!现在我带兵来打鹈殿长照大人,他怕我念了旧情,还特意告诉我,一定要杀掉鹈殿长照大人,哼哼...这还是对我不放心啊!就好像你说的大久保一平一样,其实他一个文人懂得什么勾心斗角,不过是出自善意留下几百条人命而已!但是竹千代是一容不得家臣自己招纳武士,二容不得这些说翻脸就翻脸的一向宗残余,一平大人嘛,好心碰上了坏时候,成了杀鸡给猴看的牺牲品哦,可惜!可惜!”
“那大人您...”
“鹈殿长照大人好英雄!可惜,我也不得不杀了他,不然竹千代能放过我吗,能放过你们吗,天空丸,咱们追随松平是要为天下人谋福祉的,有时候再痛苦也好,都要为了大业牺牲小我的,我个人的性命尚且不在乎,鹈殿长照大人嘛......只恨他碰上了庸主,或者生在了乱世啊!”
“天空丸明白了...大人,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想过了,如今咱们面对的是鹈殿长照的3000今川军和吉田城外的9000一揆众,如果分兵拒敌不明智,如果拉一打一则会造成将来咱们在外交上的窘困,因为不论拉哪方最后你还是要消灭他,交往的盟友随即被摒弃,这样以后哪家还敢和我孟昭德坐在同一个屋檐下谈事啊!所以我想,用驱狼逐虎,先打垮一揆众,然后真刀真枪的和吉田城鹈殿长照大人较量一下。”
“大人心思缜密自不会错的,不过,一揆众向来是打家劫舍为主,固定物资很少,咱们和他们打,如果他们打不过势必要跑的。”
“我想过这点,这种流窜势力最不好剿灭,所以我认为要攻心为上,政文,你知道中国的春秋时候,有一个二桃杀三士吗?”
“书中读过,莫非大人要学晏婴?”
“自古贪利者和愚者一样,都是目光短浅心胸狭隘的,两个桃子都能让三个人失去冷静,我大军还不能让几千人马各打各的如意算盘吗?你去传令,政虎带领骧马阵800人攻打吉田城外左营一揆众,不许破寨只许攻打外围,如果对方出击务必全歼!如果对方坚守,则围住四面,不给他们逃生机会,之后如何动作再听我将令!再命田中旭一带领550名军士卸下盔甲,放马山上,务必要让被围左寨一揆众看见,然后在其背后虚设本阵,时不时要有小姓和酒菜出入,做出我就在那里的样子。最后,让濑户长治和阿部定秀各引25名虎贲卫埋伏在敌军中营和右营往左营来的路上,如果敌人驰援务必不许出声,紧紧跟随,直到左营能够看到个大概的时候再从后面动手,不许开枪不许厮杀只许用强弓远远射击,要引诱他们来到我真正本阵即为头功一件!”
“得令!”山下政文听完孟昭德的交待,利落的站起身鞠了个躬便走出大帐。片刻后,孟昭德就听到了外面嘈杂的人声马声脚步声,大概又一盏茶功夫,所有声音渐而转小旋即鸦雀无声,孟昭德此时慢慢的踱出本阵大帐,外面齐刷刷的站立着500名尚未布置任务且已经跟随孟昭德多年的今川家旧军,孟昭德的府上家兵。
孟昭德严肃的看着他们,巡视着每一个整装待发的勇士们,倾听着他们均匀的呼吸声,一刻后,孟昭德才低低的说道,“此战!重心乃在我等!我将和你们同在!务必把进入你们视线内的每一个流寇乱民统统杀死,记住,他们烧杀,他们抢掠,他们**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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