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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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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机会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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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说是要拨人过去,要拨谁,可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针线房里有人不动心,有人心里却活动开了。     不动心的,比如刘姑姑那样的。她在这里已经混成了头目,内房的一亩三分地上她说了算,在浣衣巷有人脉,吃得开。去了别处她能怎么样?没道理把自己已经整治好的一片基业舍下换个陌生地头儿从头再来。     其他年长的人,也都不指望这个。她们一辈子最好的时光已经都过去了,也只会做些针线。换了地方还能做什么?     可是年纪小的,一个个却是削尖了头想冒出去,比如满儿。     这屋里的,头一个就是冯燕。     她生得细巧,杏核眼,皮肤白,一向有些“心比天高”。不知当初进宫时怎么分派的,就把她给分在浣衣巷了。对此冯燕没少怨命苦,她一直觉得自己时运不济,而现在是她的机会来了。     其实潮生想,她生得好,却是好错了。脾气急嘴巴坏,更是雪上加霜。没哪个妃嫔主子喜欢自己眼前戳着一个如此碍眼的宫女,不够给自己添堵的。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从潮生一来,冯燕就处处看她不顺眼了。潮生比这屋里其他人生得可都好,实话实说,不光比冯燕清秀,气度也不一样。其他人背地里说,虽然是获了罪被贬的,可那通身气派,比起浣衣巷里这些终日劳作没见过世面的,高下立判。举手投足,说话走动,都和旁人完全不一样。     这些话冯燕当然也听到了,她虽然嘴硬不肯承认,可是越看潮生,就越发现两人之间有差距,越觉得自己比不上她。     可是她就算出息又能怎么着?差事当不好,被赏了一顿杖刑贬到这里来受罚的,这次的机会无论如何不会落到她身上。     冯燕这样想着,心里稍稍踏实一点。     可是她把潮生看作心腹大患,殊不知在别人眼中,她也是拦路虎眼中钉。     真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水,虾兵蟹将纷纷的跃出来逞能。     潮生摇摇头,把手里的活计放下,按摩眼周——     其实就是上学时做过的眼保健操。     当时上学时谁认真做这个啊?潮生的同学里九成的人连穴位在那儿都没搞清楚,天天到时候了就在脸上瞎比划一下,做了多少年,那几个穴位在哪儿都没搞清楚。潮生是有一次无聊,对着墙上贴的穴位挂图自己摸着玩儿的,后来渐渐就找得准了。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做半天针线,自己按揉按揉,着实是能解乏明目。     她正闭目养神,忽然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冯燕一脸怒气冲了过来,一把掀翻了她膝上的线箧:“贱人!”     潮生吃了一惊,但是却并慌乱,从容地站了起来:“冯姐姐为何出口伤人啊?”     “你还装蒜!”冯燕两眼恨不得冒火:“就是你把粪水泼在我铺盖上!”     潮生怔了下。     冯燕虽然身份卑下,可是却有些富贵毛病,洁癖就是其中之一。平时谁说话时坐在她的铺位上都会让她满脸不悦,更何况往上泼……那个水。     “冯姐姐怎么知道是我泼的?谁见我泼了?”     “不是你是谁!笑里藏奸,一肚子坏水儿!”     潮生只觉得好笑:“早上大家起身的时候你的铺盖还好好的吧?从早上到现在我都在这屋里一直没出去过,就算我想去给你使坏,难道我会分身法?”     这话一下子就把冯燕给噎住了。     跟在冯燕身后进来的,还有围在旁边看着的人,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有的兴灾乐祸,有的眼光闪烁不定,还有人嘴上劝着架,可是话里话外听着就那么不是味儿。     潮生也没心思和冯燕纠缠,引来刘姑姑,不管她们谁对谁错,或是有错没错,都肯定没好果子吃。     “冯姐姐,你现在赶紧去拆洗晾晒你的铺盖吧,今天只怕也晾不干,再找套旧的凑和吧,不然你晚上怎么睡呢?”     冯燕狠狠的剜她一眼,可是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锐气了。     外面不知谁喊了一声:“刘姑姑来了。”顿时屋里的一窝人全作鸟兽散。     刘姑姑在这屋里有绝对的威慑力,不容挑衅。     潮生弯下腰去捡自己线箧,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刚才她在缝补的那条裙子不知被谁踩了两脚,印上了灰扑扑的脚印。东西还没捡完,刘姑姑已经进来了。     她看着掉在地下的线箧,又看看一屋都低头干活的人,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潮生虽然不知道泼脏水的人是谁,但是只要让冯燕和她冲突起来,甚至双双被刘姑姑责罚,失去机会,那剩下的人机会就更大了。     再说她们住的屋子又不是什么紧要的地方,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谁都有机会这么干。就算心里怀疑对象,可是又没抓住别人端盆的那只手。     好在有刘姑姑压着,虽然私底下小动作不断,可是明面上一切却还都过得去。     潮生一切都极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她防着身边靠近的每一个人。     好在浣衣巷这里大家就算有争斗,手段却很粗糙,顶多就也就是象上次一样泼脏水,挑拨,还有就是潮生在自己的顶指里头发现一根细细的钉。若她没仔细看就戴进去,那是一定会被扎的。     钉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钉子上锈迹斑斑。     这个时代的人也许不知道铁锈与破伤风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一招无疑是包藏祸心的。     潮生把钉子拔下来收好,不动声色。     她又遇到了一次和上回质料一样的袍子。     不是同一件,但是,应该是同一个人做的衣裳。     潮生已经可以通过针脚,裁剪,绣纹来辨别每个人手工的不同。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而且大概是学的时候师傅教的不同,所以各有特点。     这件衣裳的针脚细密整齐,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     这也是件旧衣裳了,不过比上次那件成色还新一点,没穿的那么狠。     刘姑姑把那件袍子给她,交待她要补好。     潮生把衣裳抖开来,才看到这件袍子衣摆撕了一条长口子。     看样子比上次那件撕得还狠。     潮生想,怎么把衣裳撕成这样的?     她细心的缝补这件衣裳,因为这个显然是指定让她缝补的。     不管是东内的哪一位贵人,看中了她这点儿手艺,她都要全力以赴。     要让自己有价值。     被利用固然是可悲,可是连被利用的价值也没有……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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